沈心怡虽然人在院中,看不见院外的一切,可听这声音也能猜出,是昨日那个冰冷大少爷!
“喂,门外的那个,你和他们好好说说,放我出去,我定能破解!”沈心怡在院中大声嚷道。
“喂?门外的那个?”她这是在叫我吗?
顾诤诏心中一惊。
从来就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自己。
昨天还叫自己臭流,今天又是“喂,门外的那个!”
“把门打开!”顾诤诏微微扬了扬眉毛。
“是!”在定北侯大少爷的面前,红笺的地位早已没入土中。
“你说,你能破解?”门开了,顾诤诏挺拔帅气的身形再次映入沈心怡的视线。
没时间欣赏,也没那心思。
“对,若是那‘鬼’今晚还敢出来,我定能抓住它!”沈心怡拍拍胸脯。
“大少爷,您别信她的,自打她前些日子诈尸以来,府里就没了宁静,说不定她和那鬼是一伙的!”红笺急了。
“荒唐!”顾诤诏别过头去,厉声斥道。
昨日他回府以后,从旁人口中多少听了一些沈心怡的奇闻异事。
可毕竟是行伍出身,又是疆场上历经生死的人,鬼怪之说对于顾诤诏向来不受用。
再说昨夜,亲眼看见是红笺那丫头……
“不信她,难不成要信你?!”望着红笺咄咄逼人的嘴脸,顾诤诏又斥道。
“大少爷……奴婢……”红笺语塞,狠狠的咬紧嘴唇。
“胆大的今夜跟我一起,是人是鬼,今夜见分晓!”沈心怡也不多做解释,傲气的丢下这一句,转身又进兰苑去了。
留下顾诤诏一人,望着半开半闭的破木门,半天没犯过想来。
这女人,也太拽了吧!
好歹是我出言阻止了封门,连句谢谢都没有。
真是个乞丐出身啊,一点礼貌都不懂!
她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抓到“鬼”?!
她一个女人家,不怕吗?
“大少爷,大少爷……”身边的下人们小声提醒。
“都散了吧!今晚子时,兰苑集合。”顾诤诏留下这句话,负手阔步离开。
“二夫人,您听说了吗?昨儿个兰苑闹鬼呢!”一大早,曹氏的馨园里,珠儿一边服侍梳洗,一边添油加醋的描述。
“昨夜倒是听到一声猫叫,还以为是芳园那边又犯病了。”曹氏懒懒的应道。
“今儿一大早,听说红笺姑娘带人去封了兰苑,说是大夫人的意思呢!”珠儿添了一支步摇,继续道。
“哦?要封兰苑?”曹氏微微侧脸。
“娘,谁要封兰苑?”正说着,顾言诚急火火的冲了进来。
“告诉宝蟾和蝶衣,备早膳,都下去吧。”曹氏挥了挥手,珠儿应声退出。
“言诚,娘和你说过多少回,福园的事情咱们不要过问。”
“娘,是大哥吗?莫不是他一回来就要封了兰苑?我找大娘去!”
“回来!”
“娘!”
“人家亲口下命要封,你一个庶子去了算哪根葱!”
“娘,您是说,是大娘她……”顾言诚的脚僵在门口。
“不是她,还有谁?”
“心娘在兰苑本就没吃没喝,若是再封了……会出人命的!我找大哥去!”
“站住!”
“娘!”
“又不是你媳妇儿!”
“娘!”
“不过一个乞丐。”
“可是……”
“今天先生该回来了吧,去学堂吧,别老留在家里,免得惹事。”
“可是,娘……”
“珠儿,通知门房,给二少爷备车。”
严冬的夜晚来得飞快,似乎灯刚点上,天就全黑了。
“爹,娘,我吃饱了,大家慢用。”晚膳的桌前,顾诤诏放下碗筷,起身而立。
“听说你今晚要去捉鬼?”顾寅凯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饭菜,虽不抬眼,却是不怒自威。
“正是,府里下人不懂事,为了破邪,孩儿亲自去看看。”顾诤诏毫不避讳。
“去吧,诏儿回来,夫人也可高枕无忧了。”顾寅凯伸出筷子,继续饮食,余光却是瞟过身边的颜氏。
“老爷说的极是,诏儿,夜晚寒凉,多穿些衣物,免受风寒。”颜氏的面子上微微有些尴尬,但是一闪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
“老爷,按理说言诚也该去分忧,可这孩子今日宿在学堂,就不便同去了。”曹氏见缝插针的补了一句。
“嗯,吃饭吧。”顾寅凯没有表情的应了声。
便是在顾诤诏转身离席时,颜氏的眼神示意了下红笺,红笺心领神会,悄悄退身。
偌大的侯府别院,夜晚空冷得厉害。
福园的晚膳还在进行,兰苑门口早已集结了一帮人马。
“大少爷,现在离子时还有段时辰,夜晚寒凉,不如您先回东厢。”红笺体贴的叮嘱。
“不必了,我进兰苑坐坐,顺便也看着她,免得有人说那鬼是从兰苑跑出来的!”
“大少爷,这可使不得,兰苑潮湿阴冷……”红笺追了上前。
“无妨,将士在外,征途艰辛如斯。”顾诤诏说罢,抬腿推门。
“大少爷……”红笺还想说什么。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对了,把灯熄了,免得惊了鬼不出来。”顾诤诏瞥了一眼红笺等人手里的灯笼。
只是一道门的区别,其实屋里屋外的温度并无差异。
顾诤诏的视线犀利的扫过兰苑的一切,还真是一目了然。
“你……来了?坐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