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何事?”开门见山,听说是关于师正先生的,大周皇帝便真的是直接了。
“皇上,对于师正先生的遗忘症,民女虽不能完全治愈,但愿尽力一试,让师正先生的病情得以舒缓。”
“哦?你懂医术?”
北书房内,大周的皇帝和沈心怡交谈之际,一个如山般的身影迅疾的闯了进去。
“哎,顾将军,您不能进去……”小太监的话尚未说完。
“皇上,内子无礼,还望皇上恕罪。”顾诤诏说着,径直跪在了大周皇帝的面前。
“你懂医术?”大周皇帝哪里能顾及到顾诤诏,依旧是重复了一遍对沈心怡的话。
“回皇上,略知一二,不过与大周的大夫方式不同。”沈心怡道。
“朕的太医都对师正先生束手无策,你居然敢来应,就不怕治不好朕要了你的脑袋?”大周皇帝略过顾诤诏的身边,径直走到沈心怡的面前。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付诸百分之百的努力。若是因为顾及自己生命的稳妥,置他人于不顾,那他就不配称为医者。医者仁心,不会放弃,皇上,请让民女一试。”此前沈心怡从未有过这种绝望,此刻她有种从未有过如此恳求。
“你要给师正先生治病?”顾诤诏虽是听得一知半解,但此刻也是推测的差不多了。
没等大周皇帝恩准,一个激灵起身,直面沈心怡。
“恩,义父的病兴许只有我能试试了。”沈心怡点点头。
“皇上,请您恩准内子一试!”岂料,顾诤诏听闻沈心怡的回应,非但没继续阻止。反倒是也一并向大周皇帝恳求。
其实,原本顾诤诏来,乃是要将沈心怡带回。
只一转眼的工夫,那女人就不见了,问了几个宫女。才知道是往北书房这边来了。生怕她冒冒失失的,又是初次入宫,再有所差池。
这才不管不顾的径直闯了进来,也算是合了他顾诤诏的性子。
不过此刻……
“哦?沈娘子当真懂医术吗?”听闻顾诤诏的恳求,大周皇帝的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平静。
“皇上,内子的医术专治普通大夫治不了的病,是这里。”顾诤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随即又言简意赅的将沈心怡的那些光辉事迹。绘声绘色的说给了大周皇帝去听。
听得大周皇帝嗔目结舌,真是想不到我大周还有这等奇女子!
“沈娘子说师正先生是得了遗忘症?此病还真是闻所未闻。那依沈娘子看,师正先生该如何医治啊?”大周皇帝突然觉得方才的那份无奈,此刻陡然有了转机。
“皇上,民女需要一些道具……”说着,沈心怡便仔仔细细的将那些训练脑手协调性的器材,连说带画的告知了大周的皇帝。
“只这些就可以治病?”大周皇帝似乎好有些疑惑。
“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延缓师正先生病情的恶化程度,如果不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怕是师正先生……”沈心怡强忍住内心的悲哀。用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
……
不多日,集结了大周能工巧匠的手工打造的现代医用器具便做好了,与此同时,沈心怡也手把手的教了师正先生一些手动的小技巧。
比如“枪打几只鸟”。
“你这孩子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每日都来看我这老头子?”相处的时间久了,师正先生渐渐的对沈心怡有了熟悉的感觉。
“师正先生,我叫沈心怡,您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心怡。”绝口不提之前义父之事,只是把眼前的自己介绍给严师正。
“沈心怡……”严师正依旧在嘀咕着。
“师正先生,您要是遇见什么人,或是做过什么事,都可以用笔记在纸上,下次再见到心怡的时候,您要是忘了心怡的名字,可以查看您的备忘录。”沈心怡说着,信手取过一张纸,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下三个大字“沈心怡”。
“沈心怡……”严师正依旧在重复念着。
“师正先生,您还记得心怡教您的打鸟吗?来,咱们今天来连贯做一下……”
“枪打一只鸟,枪打两只鸟,枪打三只鸟,抢打四只鸟……”
“师正先生不急,慢慢来,好,很好……”
许久没有的笑声,再次从大殿里飘出。
顾诤诏站在门外,心中漾起一丝柔软。
这女人真的是太奇特了,她真的是乞丐吗?
“皇上,要不要进去……”窗下,小太监轻声提醒着。
“还是不要打扰沈娘子医治师正先生了。”大周皇帝在窗下站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只是听着里面颇有耐性的声音,和愉快的欢笑,不觉自己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起来。
“明日让沈娘子回去休息一日吧,这些日子辛苦她了。”临了,大周的皇帝嘱咐小太监。
“喏。”
京城的定北侯府,比咸阳的侯府别院不知道宽敞高大多少。
沈心怡初入府中之时,已然拿这里和皇宫做了比较。
乖乖,这定北侯也太牛气了吧,难怪当初有人背地里陷害,这也太树大招风了。
这些日子以来,颜氏放心不下,带着几个女眷早已从咸阳迁到了京城。
原本没打算带素锦和绘春,却不想顾寅凯临行前偏又交代了让他们在京城会和。
一切照旧,只是少了平安堂董大夫慈祥的笑容。
这一~~~夜,沈心怡躺在京中侯府的厢房中,辗转难眠。
京中的侯府,一切都是和咸阳的别院无异,只是没了废弃的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