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不是傻子吗?”
“就是,这么晚了,他不守着那个活死人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哎,你们没发现最近府里很邪吗?先是闹鬼诈尸,接着就是绘春小姐再次犯病,我听说就连二少爷也被连累落水,说不定还真得找个术士做做法!快过年了,怪瘆人的!”
“那不就现成的一个术士!”
“去去,大夫人最讨厌巫医术士,向来不信鬼邪,你也皮痒了,想挨板子?”
“依我看呐,一切都有根源。你们也不想想,这些事怎么就那么巧合?那还不都是兰苑那位闹的?!自打她诈尸以来,这两天府里就没消停!”
“去去,她没死之前,绘春小姐不也常犯病吗?怎么能怪她?”
“说不定都是她带的!那绘春小姐也不是生来就犯病的!”
几个丫鬟议论纷纷,颜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搭理。
“傻子,这忙正事呢,没工夫陪你玩,快走!”红笺挥挥手,不耐烦轰道。
“心娘,心娘!”岂料,耐耐非但不走,反而更卖力的大声疾呼。
怪谁?谁让人家是傻子,又是对心娘忠心耿耿,既然是心娘让他来福园嚷嚷,那必是要嚷嚷得全福园鸡飞狗跳。
“对了,想起来了,白日里听说她也落了水,那么冷的天,有没有人救啊?该不会这次真的死了吧?所以傻子来报丧?”
“你们是没看见,说起来可邪乎了!当时绘春小姐就那么疯疯癫癫的站在冰上又蹦又跳,结果你猜怎么着?她也不知怎么就去了,也不知道和绘春小姐说了什么,绘春小姐整个人就像魂被牵走了一样听话!”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可邪乎了!”
既然有人提了,又有人挑起话端,自然当时的蹊跷就被越描越邪乎。
起初是窃窃私语,最后越说声越大,都带上动作了,俨然忘了这里是福园,厅堂里还有侯府的大夫人!
“咳咳!”见事态混乱了,红笺未等颜氏发话,旋即轻咳两声。
福园里登时安静下来。
“来人,把傻子带走!”红笺召唤着。
“心娘!心娘!”耐耐固执得双手紧抓着大门,就是不肯离去。
“带他过来。”颜氏轻言一声。
“傻子,心娘怎么了?”颜氏面无表情。
“是耐耐,不是傻子!”耐耐停下了重复,认真的纠正道。
“耐耐?”颜氏迟疑片刻,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想起来了,白日里去兰苑,倒是听那贱人提起过,难道是她闲来无事给傻子取的名字,耐耐!哼!俗不可耐!
“心娘,心娘。”耐耐依旧重复着心娘的名字,还真是听话!
“她死了吗?”颜氏可没有功夫和一个傻子耗时间。
“心娘不死,心娘病。”这一问,却是把耐耐的实话说了出来。
敢情又没死成,原来是病了……颜氏嘴角微微瞥了下,呼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乞丐也会生病啊!”
“就是,没听说过,难不成乞丐病了,也要找郎中来?”
“当初在城北破庙把她捡来,难不成她之前从未生过病?果真是贱命啊!一入侯府就病了!”
“乞丐也是人,肯定会生病的。”
“笑话,乞丐看病怎么给钱?难不成也是讨的?”
听闻心娘病了,丫鬟婆子们又在议论了。
“大夫人,求您大发慈悲,就让素锦带术士去给绘春瞧病吧!”素锦的哭喊声再次把众人的议论声盖住。
哦,对了,这还有一对呢!她不说话,差点就忘了这茬。
颜氏抿了抿嘴,看她哭成这样,慵懒道:“最讨厌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大夫都没有法的事,巫术就能起效了?也罢,今日就让你们长长记性,当众戳穿愚昧!”
“谢大夫人,谢大夫人!”素锦闻言,破天荒露出了笑意,旋即起身,顾不上地上被打的柳儿,提起裙角就向大树奔去。
解了术士,随着颜氏还有众家仆浩浩荡荡的往芳园去了。
可怜耐耐一个人,愣愣的留在原地,望着众人远去,却无一人顾及到他。
不行,心娘交代了,必须得嚷嚷“心娘”!
耐耐固执的一溜烟也追了上去。
芳园里,因为众人的来到,破天荒燃亮了许多灯。
绘春睡着了一般的躺着,术士嘴里不知名的哼着,取出怀中道具,喷水撒物,折腾了半天,连狗血都用上了,脏腥兮兮的弄了绘春一身一脸。
没道理啊!分明是有气息的,却就是醒不过来!就是个聋子也该被折腾醒了!
术士起初是闭眼摆弄,这会儿微微开启一道眼缝。
又折腾一会儿,连头上都冒汗了,绘春就是不醒!
夜已入半,芳园里折腾得吵杂无比,没多时就连早早躺下的二夫人曹氏,也未能抵过热闹的**。
顾言诚回去本就不放心,这下彻底有借口,陪着曹氏一并前来。
唯独兰苑里,沈心怡听着喧闹声镇定自若。
发烧,真难受啊!嗓子都快冒烟了,浑身酸疼得厉害!
唉……耐耐,你怎么还不回来!
沈心怡喝了口顾言诚留下的白水,再次躺下。
“都收了吧!”颜氏再也看不下去了,侯府的家规何在?颜面何在?
“来人,将素锦送去柴房,三日不得进食!”颜氏冷冷转身离去!
“还有这个骗人的术士,轰走!往后如再有人巫术弄人,府规加罚五十棍!”颜氏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