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一晃又是几日过去,前些日子师正先生有事,今日却是恢复了正轨,言诚带着耐耐一起去求学。
今日收工后,沈心怡突然有种淡淡的孤单。
一直以来无论是在兰苑还是出府,身边都有那个可爱的小傻子陪伴。
如今师正先生来了,先是认了干亲,又顺利的收了耐耐为徒,虽然身边少了那个小家伙,是有些不习惯,可为了耐耐的将来,沈心怡还是狠了狠心。
自己说不定哪日就再穿回去了,可是耐耐……
如果一直没人去启蒙他,倘若他长大之后,又没有了自己的呵护,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少奶奶回来了。”一进门,门房就殷勤的问好了。
自那日师正先生登门,被顾诤诏给彬彬有礼的请了进去,在一旁趴门缝的门房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那老头居然是个太子师!
还认了兰苑的那位为义女!
这小乞丐,前辈子是积了什么福,怎么有这么多人宠她!
“心娘!”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锦!”沈心怡抬眼望去。
“心娘,借一步说话。”一如侯府,在狭长的小径旁边,素锦伸手示意。
“可是绘春又……”沈心怡还以为是绘春又犯病了。
“心娘,晨间你走得早,我去福园问安,无意间竟是听到……”
接着,素锦拉着沈心怡的手,简单明确的将她晨间无意在窗下听到的颜氏的一番话告诉给了沈心怡。
“什么?你说他们要给顾诤诏再娶一房媳妇?”沈心怡听得有些迷糊,不过表情却是有些异样。
她素来不在乎这里的一景一物的,即便是那个超级大帅哥在身边。也是时常告诫自己,两个时空的人,是不会有交集的。
奈何这些日子的摩摩擦擦,当从旁人口中听得那个大冰山要娶别人之时,她的心里竟有了一丝酸涩?!
“这是好事啊!我没意见。”片刻的停顿后,沈心怡言不由衷道。
“你别傻了!大夫人这是要给你断路呢!”素锦继续道。
“断路?”沈心怡不解。
“你想,那大少爷是何许人也?大周赫赫有名的将军。又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他能一辈子安守在咸阳?”素锦停顿了片刻。
“的确,他得出征。”沈心怡道。
“不是出征,你这个傻瓜!京城才是施展他才华的天地!”素锦急了。
“京城?”沈心怡有些茫然。
“你想啊。过一段时间他就走了,若是他再带走那个什么苏小姐,哪还有你的活路?依着大夫人的性子,定是会把你留在咸阳的。说是看家护院。谁知道他们走了,会遇到些什么?前些日子她还打绘春的主意。说是让绘春也留在咸阳,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好生将养!”素锦愤愤道。
“他们去京城好了,我们正好留下来落得自在。”沈心怡不以为意,只是提到顾诤诏可能会带别的女人去京城。她心里就是膈应的荒。
“你倒是想得开,若是他们都走了,谁来管我们吃喝用度?这么大个院子。就是真有个什么事,也是无人知晓啊!”素锦似乎很有预见。
“不怕。我有诊金。”沈心怡拍了拍胸脯,很有信心。
“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是太子要将你收入东宫,还差人送了书信。可是,太子他远在京城不是吗?怎么会管到咸阳来了,还是关于你的……”素锦又说。
“太子!”沈心怡彻底怔住了!
那日在咸阳府,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隋大人说是“太子”!
只是一面之缘,兴许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就来了个要收入东宫!
“素锦,你说的可是真的?”沈心怡惊问。
“今晨我亲耳听到的,只是后来想去告诉你时,你便去了平安堂。”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我又不是件物品,岂容他们说带走就带走!如今好歹我还是个有夫之妇呢!”沈心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起初那么反感顾诤诏和她的关系,现在却又紧紧的抓住不放。
“大少奶奶,原来您在这啊!”正说着,红笺不知何时钻了出来。
“有事?”沈心怡一见她笑得奸诈,就知道没好事。
“大夫人叫您去福园呢。”
素锦担忧的眼神中,沈心怡终究还是独自一人去了福园。
颜氏正高高在上的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明显是在做样子。
“大夫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来了?”颜氏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和红笺的眼神在空中诡异的交接,随后红笺扯了扯嘴角,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厅堂里只有沈心怡和颜氏。
一个不卑不亢,一个一副死人脸的冰冷。
“你入这个家也有一段时日了,按理说吃穿不愁,也算是待你不薄。”颜氏终于以一种施舍的语气开了口。
呸,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吃穿不愁?还待我不薄?!
沈心怡只觉得一阵好笑。
当初是谁被饿死,又是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堂堂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不和大少爷住也就算了,被丢弃在一个破烂的兰苑。
没有下人服侍,没有基本的设施,记得第一顿来这的饭,还是从耐耐手中拿的那半块干饼,化了做糊,然后抠了点墙角的地角皮。
这还叫待我不薄?!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沈心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