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夫,您怎么也来了?”萧三随即往董慈身边凑了凑。
“萧三,你不去精进医术,跑到这来乱起什么哄!”董慈一改平日里的平淡温和,面露愠色。
“董大夫……他们说,大少奶奶……她是……她是妖妇……”萧三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妖妇?!”董慈停顿了片刻,”何以见得?”
“她……她能控制别人的行动!就像……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武九在一旁叫嚣。
“愚昧,简直愚不可及!”很少听到董慈发怒的声音。
“说沈娘子是妖妇!你们才是蒙昧无知!萧三,武九,你们身为医者,居然和这群神棍神婆一道,寻衅滋事,扰乱秩序,成何体统!有这个工夫,不如回去多看几本医书,或是多研磨些草药!自己连医身都医不好,还妄说沈娘子是妖妇?沈娘子那是在医心!你们这群人,简直是井底之蛙!”董慈很少过问别人之事,更是甚少斥责别人。
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沈心怡自始至终都倚在院墙一旁,无论他们是争吵,还是胡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起伏,此刻董慈的这一番话,竟是让她眼眶湿润。
大周,医术尚不发达,能有人敢于尝试接受现代西方的精神疗法,能有人善于研究的做出精妙的缝合针具,能有人为了毫无血缘之人挺身而出的仗义执言……
也许,新生的食物在其成长初期,就是这般不被人所接纳,甚至怀疑、排斥;但是,总有先驱敢于接受和挑战。并不断进取……于是,才有了进步的现代……
沈心怡思踱着,望着面前头发斑白的董慈,心中一阵澎湃。
“医心?”武九怔住了。
“医心?”术士怔住了。
“心能医吗?”萧三不解的问。
“如何医心?”众人迟疑。
若说皮肉之伤,望闻问切便可诊治,是好是坏,一目了然;可这医心?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难不成还把人的心剖出来?
“身体有病。要医治;心里有病,当然也要医治!我不是什么妖妇,更不是什么神婆!大家伙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一试,看我到底是不是妖妇?”沈心怡随之颇有气势的应了一声。
“心里有病?”
“心?”
“怎么试?”
“她说她要试试……”
一时间,不管是当初滋事的几波人,还是围观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沈娘子,您要如何试?”有胆大的百姓问了一句。
“平安堂内。董大夫许了我一方天地,若是大家有时间,不妨去小坐闲聊。”沈心怡道。
“平安堂?”
“那不是董大夫的地方吗?”
“董大夫居然肯让她在平安堂设诊?”
“她要如何医心?”
“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居然懂医术?!”
“兴许她真的会……要不那王二和那兵爷……”
…………
话一开口。围观的人群再次炸了窝。
“放肆!想我定北侯是什么地方?岂容女子抛头露面的坐诊行医?!”颜氏不悦。
“大夫人,如今有人质疑心娘,说心娘是妖妇?若是心娘不以事实证明。如何洗脱这欲加的罪名?”沈心怡抬起头,不卑不亢。
这女人疯了吗?如今有董大夫为她托辞。她何不见好就收?居然还上杆子的说要坐诊?!
顾诤诏紧握双拳,雕像般的嘴唇咬得更紧了。
其实,这也正是沈心怡心里所想的。
既然莫名其妙的来到大周,抛开最近捡到的那个天价干爹不谈,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侯府,想混吃等死的当米虫,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如果不想被闷死,或者不想被饿死,唯有自食其力。
女人,唯有经济独立,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于此,重新做上自己的老本行,有何不可?
无非是换了个地方。
沈心怡深信,只要是人,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都一样会有心理问题。
前些日子那场验身的闹剧,换来了自己出入自由;如今,这场妖妇的闹剧,何不正好成全了自己开诊所的初衷?
“你那也叫会瞧病?”颜氏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心怡。
“望大夫人成全!”为达目的,卖乖的屈尊,向颜氏欠了欠身。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或是丢了什么人,我便直接与你休书一封,你从此断然与定北侯府无关!”颜氏的眼底流转出一丝的窃喜。
“心娘一力承担。”这也是个倔强的主!
“可是……她是妖妇……”术士似乎还想说什么。
“住口!你们口口声声说沈娘子是妖妇!老夫倒要看看,沈娘子究竟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妖法!自明日起,老夫的平安堂,便有一半天地是沈娘子的!老夫愿与沈娘子联手,外医身,内医心!甘愿接受咸阳百姓的监督!”董慈的一番话,着实让现场的一干人等震惊了!自然也着实让沈心怡感动了一把!
“心娘。心娘。”耐耐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
“耐耐。”一把抱住。“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心娘好生担心。”
“他们,坏!”耐耐伸出小手直指武九和萧三。
两个大男人,竟然绑架一个小童,说到底也是不光彩的。
于是,一脸的黑线,再不敢多言。
“如此,就依你,收拾下明日便去平安堂吧!只是有一条,你如今依旧是我侯府的人,言行举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