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离世,让张霖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从悲痛中缓过劲来,尽管他神色如常,但他在让自己更加埋首于工作之外,在家的时间更多地却将自己关在一楼的书房,脸上就算挂着笑容,多半也只浮于表面,很少有发自内心的欢颜。
胡兮若和许菡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每当她们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张霖总会及时挂着笑容,手上只在不停地整理老爷子的书架,让她们想说些什么都无从说起。
眼看着张霖在书房呆的时间越来越久,而许菡雯苦于既要照顾粘人的张子煜,又要辅导已经上初三的李怡然,还要忙于准备自己的研究生毕业论文,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能够腾出手来多去关心张霖。
他们夫妻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甚至张霖天天都是拥抱着她睡觉,却极少有交流的时间,看着连调皮的张子煜都不太敢亲近的张霖,许菡雯觉得不能再放任他这样沉溺下去。
这天她将张子煜哄睡以后,她码准张建军去二楼书房看文件的时候,来到二楼胡兮若他们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妈,我想先让然然去高家住几天,让凤姐帮着照顾一二,你看如何?”
高磊在去年底的时候已经从j省高级人民法院,调到最高人民法院,为此全家都来到了北都。高远儒办理了退休,目前安心在家做学问,而玉凤则调到了李怡然和高天所在的中学继续当她的英语老师。
高家与张家都分别为高天和李怡然这对小儿女留了房间,只是李怡然很少去高天家住,只有放假的时候,偶尔会留宿高家,而今日这般许菡雯直接要求送李怡然去高家小住,却是从来不曾有过。
就算前段时间大家都围着老爷子转,胡兮兰和玉凤怕胡兮若婆媳忙不过来。提出要接李怡然去高家住一段时间,许菡雯也没有答应,只说自己能忙得过来。现在老爷子走了,这怎么反而要送李怡然去高家小住了呢?
看到胡兮若眼中的疑惑,许菡雯解释道:“妈,你看现在,只要我在家小煜就整个粘着我不放,等到我哄睡了小煜,辅导完然然的功课,时间就不早了……我现在已经进入毕业论文准备阶段。而张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是我就是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没有释怀,我想空出些时间来多陪他说说话。也许能让他尽快走出来。”
“唉,小霖这孩子,打小就与老爷子亲近,可以说是在老爷子的教导下长大的,这老爷子一走。也难怪他会伤心。不过雯雯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小霖是个坚强的孩子,相信他很快就会走出来。”尽管胡兮若也很担心张霖目前的状况,但她还是拿话宽慰许菡雯。
“这个我相信,我看他每天下班就在爷爷那书房里呆着,我猜想他是不是在整理爷爷的手稿。替爷爷出回忆录什么的。我想吧,如果我能多腾出些时间,也好帮着他做些整理工作。顺便与他说说话,说不定能让他更快地完成心愿……看着他越来越消瘦,我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许菡雯说着眼圈有些泛红。
“让然然去高家小住几天也不错,反正凤儿他们都很喜欢然然,然然也喜欢与高家的人相处。对了。雯雯,你知道吗?我姐和凤儿可是把然然当成高天未来的媳妇看的哦……”胡兮若想了想。赞同将李怡然送去高家小住,然后压低声音,用调侃的语气说出了胡兮兰和玉凤的心思。
“呵呵,这个我也知道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自己喜欢对方,我这当妈的绝对乐见其成,高天这孩子我喜欢……”一提起高天,许菡雯也是眉开眼笑,欢喜得很,只是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小,谁知道以后会是怎么的情形呢?
婆媳俩说着话,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门口站着正好来找胡兮若的张霖,张霖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性的对话,这才惊觉自己这段时间让她们担心了。
他欲要推门进去,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转身上楼去了三楼的书房,他知道许菡雯一会必定会回到三楼书房。
许菡雯还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她猜的没错,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张霖都会在老爷子的书房里整理老爷子的手稿,他想帮老爷子出本回忆录。听了胡兮若和许菡雯的对话,他发誓从今天起他不会再让家人担心,所以他来到三楼的书房等候许菡雯的到来。
这段时间他在单位用工作麻痹自己,回家来就让自己沉浸在老爷子的手稿里,只想早早地将老爷子的手稿整理出来,却独独没想到他最近的少言寡语却让家人如此的担心,特别是许菡雯居然要将女儿送去高家以换取与他相处的时间,这让他很是羞愧,他是个男人,自己心中不痛快却让个女人家的为他担惊受怕。
本来他想直接进去,让许菡雯打消送走李怡然的念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最近张子煜也许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看到他就会避开,连胡兮若都不粘了,只粘许菡雯一人。
何况正如许菡雯所说的,她马上就要毕业了,她是个认真的人,虽然有家有儿女的拖累,但对学业的要求从来没有因此放低过。要不是她实在有些累了,他想以许菡雯对李怡然的重视,是绝对不会想到要送她去高家小住的。
还是先委屈李怡然去高家小住几天吧,反正就算去高家,李怡然还是公主般的存在,高家绝对不会怠慢了他的女儿,而且高家都是知识分子,辅导两个孩子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