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在那边说,他稍后给向启打个电话就行,不见也不妨事。
顾暖说‘好的’,又声音放低的问,“昨晚一直在医院,早餐吃了吗?”
“顾暖……她醒了之后我就离开医院。”他没说早餐,想也大概是没有吃。他对她说的这句话,仿佛是在心里思忖了片刻,怕她误会罩。
左琛的嗓音沙哑,尤其他没睡好或一直没睡之后的清晨,声音格外特别。顾暖是他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听得出来,在医院熬了一夜没合眼啊他琰。
“没关系……记得找时间吃早餐,也注意你自己的身体。”顾暖其实想说,在‘别人受伤的时候’,担忧之心,或者是人情帮助,不是不可以,只是别忘了,还有人担忧你这个担忧别人的人。
后些话她没有直接对左琛说,怕左琛现在本就精神疲惫,再误会她在闹,徒增又一层的精神疲惫。只是想让他照顾自己的身体,他常喝酒,胃不好,怕他胃里空空的总吸烟,熬夜通宵,等同于是在熬人的精血。
他本就是个经常睡眠不好的人……
做早餐时,顾暖心里都是林唯唯眼睛受伤这件事。被这件事占据了早间心里的原因,大概不属于同情,她不觉得那是顾暖这个人对林唯唯这个人的同情,这两个人不存在同情,只有过节,一个扮演过大恶人的角色,一个付出过血和腹中小生命的代价。
她只是让自己站在一个无关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当做无意中听到别人聊天提起的陌生人的不好遭遇,当做报纸上看到这城市陌生人的凄惨境地,就是这感觉。
乐乐在电话中是有些不高兴的,替顾暖不高兴,左琛赔了林唯唯一夜啊一夜啊一夜!
顾暖在吃早餐的时候认真问过自己的心,吃醋了么,不舒服了么,大概有百分之十的不舒服,百分之九十的没什么。
如果说最了解左琛的那个人,顾暖自认,除了左琛本人,大概就是她了。
左琛对林唯唯,没有爱情,兴许会有少许的怜悯,但那怜悯中,也肯定不会掺杂爱情。在很多事情上,工作中,左琛很独断专一,很难有任何人任何事让他动摇心思。
她跟左琛曾认真聊过,左琛坦诚说,他有过一件动摇心思的事,就是起初追求她时,在她表达出拒绝的意思时,他从未有过的颓败,想过,也真实的,放手了。
现在的局面就是左琛预想过的,甚至更糟糕。
这爱情,开始了,注定艰难。
如果不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不将林唯唯看做敌人,暂时忘记她做过的恶事,就会发现,林唯唯这人也挺命苦的,失去了子宫,毁了容颜,一只眼睛受伤,她还有什么?
回过头来再想现实,虽说各种因素掺杂其中在所难免到了今日地步,但她又让人着实可怜不起来,许多事情的做法,导致她一步步走上扭曲的人生路,她的害人之心,有过,也真的做过害人性命之事,这是她付出什么代价都抹灭不掉的。
上班的路上,又是堵车……
顾暖九点才到公司,现在的恒科,发展的速度非一般新公司能比较的。
经营公司,左琛经验丰富,头脑精明,关系硬,各路神仙都买账,这都预示着恒科的明天是辉煌的。
思来想去,向启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了顾暖的思绪里,她觉得该事先要给乐乐打个电话。可是手机还没拿起,已经先响了起来。
“你好。”是顾暖不认识的座机号码。
“顾暖?我是佟亚楠。”那边的声音有些奇怪地说。
佟亚楠……小女警……那个一瞪秦安森,眼睛带着点儿轻微暴力和轻微撒娇混合味道的小女警……这评价是陆展平嘴里说出来的。
佟亚楠约了顾暖在外面见面。
顾暖的车在上午十点多开出恒科的地下停车场,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去副驾驶座位的包里摸出手机,找到乐乐的号码,思索了半分钟,又按了返回按键,把手机搁回了包里。
这会儿她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了,她不知道打过去该怎么跟乐乐说,也许乐乐跟向启没关系了呢?
她始终觉得,乐乐对张栋健,不会只是友情那么简单。
但就现实情况来说,张栋健大概是纯gay!这怎么办?向启这个追求
者,太抢手了,太复杂了,她怕乐乐直接简单的性子,会承受不来……
大概有二十多天没有跟佟亚楠见过面了,但佟亚楠的样子,在顾暖脑海中依旧清晰特别。她进去街边的咖啡屋,目光一下就找到了不远处佟亚楠的身影。
坐下后,顾暖随便点了杯喝的,对佟亚楠微笑,“怎么想到请我喝咖啡?”
“我一般无事不会献殷勤的哦……”佟亚楠直接捏着杯子转来转去的说。
“说来听听。”顾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能帮到佟亚楠的,相反,佟亚楠帮助他们的倒是不少,如果没有佟亚楠,左琛这件案子不会这么顺利。
顾暖不会忘,佟亚楠是出于从小的梦想,才做的警察,且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警察,她爱她的职业,每次任务都会认真执行。所以佟亚楠没有精神溜号儿,知道顾暖当时已经进了小胡同,没有说,由着顾暖混在小胡同里,这是‘谢谢’两个字表达不了的一种‘感激之情’。
“咳咳——”
佟亚楠不好意思了,抬眼看顾暖,说,“你们知道了吗?那个叫左琛的,在这件命案中,已经被择干净了……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