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顾暖推了他一下。
左琛点头,上车,倒车向马路,消失在顾暖面前。
往小区里走,低着头,刚要进去楼道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顾暖。
“看来,他很讨你母亲喜欢?”乔东城声音有些怨气,不服输给左琛。“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顾暖回头,他站在黑暗处,她都没发现。
乔东城点了根儿烟往她面前走,眼睛被烟熏的看不太清楚,只听他说,“我妈被判刑了,无期。今天下午的事儿。”
顾暖直直地望着乔东成,白天不知说什么,安慰了句,“别太伤心,表现的太脆弱就不像你了。”
“你了解我是不是?你知道我表面还能笑,心里其实都淌血了,干嘛呀顾暖?我就是想不像我一回,借个肩膀让我难过一会儿都不行吗?你别忘了你大学学习累了那会儿,大半夜两点出来给你跑遍全城买宵夜借你肩膀靠着睡一会儿的是老子,不是他左琛!”
乔东城吼完,喘着粗气,“不过我也知道,强求而不得。走错了一步,截了双腿也未必能挽回了。”
说完他就要走,顾暖心里一软,“站住啊。”
带乔东城上楼吃了饭,董琴把饭菜塞了微波炉里热了热,乔东城低头猛吃,吃完说让顾暖陪着出去逛一圈儿,董琴没反对,也真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安慰乔东城,只能时间久了,往开了看,那毕竟是生他的人被判了无期。
“真生气,吃左琛吃剩的。”乔东城踹了一脚车门。
“计较你别吃啊。”顾暖手插兜,穿了一件休闲外套,平底运动鞋,头发虽然散着,但戴了个鸭舌帽,因为乔东城说要带她去a大跑两圈儿。
久违的感觉,满额头都是汗水,跑不动了,被乔东城拽着去休息,九点多了,还有卖热奶茶的,顾暖深呼吸看着校园说,“我带左琛来过,我想让他去到我去过的地方,城市,角落。她给我买烤串,我吃,他给我拿着啤酒,我渴了他递到我嘴边儿,还用纸巾给我擦嘴。”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兴许是这个夜太静悄悄了,湿了眼睛。
“别刺激我行不行?别说用纸巾给你擦嘴角,你让我舔干净我都乐意。”乔东城擦了擦顾暖额头上的汗珠,怕她吹风感冒。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乔东城抢过顾暖手里的奶茶,她只喝奶茶,却讨厌里面的珍珠,每次大概都是乔东城吃了,吃光,然后她以前觉得挺好的,不浪费。
乔东城尿急,顾暖让他找卫生间,他不干,非要去小树林里方便一下,顾暖无语,回来的时候乔东城跑着回来的,好像后面有狼,顾暖问他怎么了,他说目睹了一对情侣在树林儿里野战肉搏。
顾暖,“……”觉得他像弟,有时也像哥。气她的,心疼她的,都是他。
往大学城外走,乔东城一直有话要说,顾暖感觉的出来,她也不问,终于他还是说了,“顾暖,我妈说,林美啬那天晚上出事儿了,是你跟她说的,她让我来问你,出什么事儿了?”
“嗯?”顾暖回头。
乔东城眼睛直视顾暖,他想知道,不,是已经知道了吧?却害怕从她口中得到证实吧?
“你哪天听说的?”
“就是今天。”
“哦,怪不得你今天情绪这么不对。”
“是真的?‘
“哦。”
乔东城急了,“顾暖你别跟我装傻充愣,哦什么哦,你说话!”
顾暖还是平静如常,眼睛晶亮,她抬头说,“让我怎么说,我答应了美啬,就算全世界人都知道,就是依照她的意思,唯独不能告诉你。”
说完顾暖转过身去,微微的低着头,散着的发遮住她的脸颊,鸭舌帽的帽檐挡住了她眼睛里的样子。乔东城站在他身后,闭上了眼,想起他冲进美啬房间把那女的骂了个狗血淋头,想起沈晓菲刺激了那女的,那女的抄起酒瓶子砸的沈晓菲脑袋流血,想起那女的好好的坐在车上,突然疯了似的往马路上跑去追人,结果车祸。
然后乐乐口中那个自信笑容挂脸上,能吹能聊的女的,现在变得少言寡语不敢正视任何人的眼睛。
其实不爱,真不爱,他觉得喜欢都构不上。但是,爱不爱的不妨碍这心里的对不起在滋生。
而顾暖,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情真的勉强不了,若非感觉既浓烈又不能控制,她也不会这么深陷在左琛这儿,左琛也不至于茫茫人海的非得就奔着要一个她为目的,若是他不因她而迈出这一步,选择安稳的跟林唯唯一起,寻欢作乐的资本他最有了,那样,生活也不至于多了这些磨难。
感觉这东西太虚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谁说得准谁的以后呢。
没到闭上眼睛准备告别这世界那一刻,谁也没有资格说自己这辈子坚守过什么能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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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日清晨。
林二叔和田蓉蓉早上七点就到了林家,林家气氛阴沉沉。
林铮在国外,只有林母和林唯唯在应付。
田蓉蓉大哭了起来,使劲的砸这房子里的东西,把茶几都掀翻了,指着林唯唯的鼻子大骂,“这都三月份了,还有两个月,你说能找到我儿子,告诉我,线索在哪,我儿子在哪,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来个所以来,我就让你们家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