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是一点儿皮外伤!”皇帝扯了扯唇角,浅浅一笑:“朕为了方便行事,故意扮作重伤而已。”
“那奴婢就放心了!”
欧阳八品深深地叩首,肩膀微微颤抖着:“奴婢两次谋害皇上,实在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皇上仁厚宽宏,不但不追究,反而多次对奴婢施恩。奴婢虽万死也不能报答皇上的恩情。”
“你不必内疚,朕当年宠你爱你、留你在身边,自然有朕的用意。后将你留在宫中长期养病,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欧阳八品抬头,满脸都是伤心的泪水:“奴婢心中什么都明白,可是,奴婢的娘亲和妹妹都在祝氏手中,奴婢实在是被逼无奈,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利用。”
皇帝笑容温和,目光暖暖:“百善孝为先,朕明白你的苦衷。可曾见到你的娘亲和妹妹了?”
“嗯!”欧阳八品感激地点头:“已经见到了,她们现在就在隔壁屋子里,很好、很安全。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感激皇上?奴婢曾经谋害过您,你此时就算叫奴婢以死谢罪,奴婢也毫不犹豫。”
皇帝轻笑:“朕要你的命何用?不过,外人都道你已经死了,从此这个世上再没有欧阳羽其人。”
“是!”欧阳八品眼眶一红,泪珠儿再次滚落。
回想起前一天的刺杀,她与皇上商定好条件,故意扭打起来,弄出巨大声响,用剪刀浅浅刺伤他一下。很多人亲眼看到她的尸体被砍成几段,那不过是她身边侍奉的宫女,她现在可以放心了!
“欧阳羽,朕,马车和银两就在门外,足够你们全家安稳地生活一辈子了。你今晚连夜就可以走。从今以后,你带着你的亲人,远远离开天熙朝,过你想过的自由日子吧!”
欧阳八品连忙磕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您的恩情,奴婢这辈子也报答不完!”
皇帝唇角轻轻一勾,眼眸中的光束变得意味深长:“现在,你可以将东西交出来了吧!”
“皇上请稍等,奴婢这就拿出来。”
欧阳八品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檀木盒子掏出来,躬身递给皇帝。
“奴婢从小被祝氏家族选中,苦练得一身武功和舞艺,培养成舞伎入宫做奸细,娘亲和妹妹扣留在他们手中,生死不知。奴婢对祝氏的指令不得不从。”
“三年前奴婢毒杀皇上失败,祝氏原本很失望。后来见皇上还留着奴婢一条命,便认为奴婢还有复宠的机会。又派人悄悄与奴婢取得联系。”
“在这三年装病期间,奴婢利用自身的轻功,多次悄悄潜出宫去与祝氏三公子约会。他与我相识于十年前,当时就钟情于奴婢却不敢下手。直到奴婢得了皇上的宠,才敢于他苟合…他迷恋奴婢的身子……”
说到这里,欧阳八品迅速瞄了皇帝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沉静如水,根本不以为意!
皇帝心道,若不是朕故意放你出去,就凭你那点儿功夫,天熙皇宫岂能容你来去自如?
她心情暗淡,继续言道:“这些年来,奴婢用自己的美色,逐渐掌握了祝氏的秘密,全都在这里了。”
皇帝伸手接过木盒子,轻轻打开来翻开……
“这是他们勾结北戎的书信抄写本,还有祝氏倒卖官粮和军械的证据,以及他们安插在天熙后宫各处和禁卫军中的奸细名单,共计二十一人。其中,安插在紫宸殿中的奸细有三名,清平乐宫中的舞伎有两名。”
皇帝垂眸,一行一行地扫过去……
“奴婢原本想用这些秘密来换娘亲和妹妹平安脱险,谁知,那祝三公子言而无信,对奴婢始乱终弃,重新爱上别的女人。他还要挟奴婢再次寻找机会刺杀皇上,否则,就将奴婢的娘亲和妹妹杀了!”
欧阳八品捂住脸痛苦起来:“我们舞伎的命,就这般不值钱?都当我们是溅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皇帝狠狠地将木盒子扣上,眼眸中锐光在一瞬间滑过。
转而,他露出一个和熙的笑容,轻轻挽起欧阳八品的手:“你做得很好,也不枉朕故意挨了你一刀。你现在自由了,放心去吧!”
他准备起身:“朕走了,你好自为之!”
“皇上……”欧阳八品跪倒在地,眼眸中充满了矛盾与希望:“您三年前处处宠着奴婢,您、您对奴婢可否有一点点情意?”
她是多么怀念当年的宠的日子呀!若没有受人胁迫,若不是奸细的身份?若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她是否能与他岁月静好、安度一生?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曾经叫她意乱情迷。她还清晰的记得,她与他缠绵时的痛与快,她为他跳舞时的情景。少年天子英俊非凡,一边噙着酒,一边欣赏她的舞姿。那邪魅的嘴角噙着斜斜笑意,那幽黑如星辰的眼眸中闪动着光亮。
可是,他的心中有没有真正爱过她一丝一毫?这便是一个身为奸细的女子,最最无望的奢侈与幻想吧。
她怯生生地说道:“皇上,无论您是否相信?奴婢心中,是真心爱着您。”
杨熠坐着不动,眼眸沉了一沉,无情的薄唇紧抿……
渐渐地,欧阳羽眼中渐渐弥漫上失落与懊悔,她不该问这些话,是她逾越了。
“皇上,三年前,奴婢为什么突然下了狠心要下毒?因为,奴婢偷偷倒掉避子汤药,怀了您的孩子。您却命令太医给奴婢灌药,打掉了奴婢的孩子。奴婢当时磕破了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