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袁清的话顾白徵僵硬的转身了,她说:“我困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怎么了?”袁清不明所以。
顾白徵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他不喜欢我。”
“我爹?”袁清疑惑的说,“你不是说老爷吧?老爷不是我爹。”
“好吧。”顾白徵说,“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喜欢我。”
袁清抿抿嘴说:“好吧,那我来和你探讨。小白,你有什么问题。”
顾白徵于是盘腿坐在房间门前的木头台子上,她拍拍身边的地方示意袁清也坐下,于是袁清也坐下。顾白徵看看月光,看看星河,她说:“这时要是有酒就好。”
袁清于是拍拍手,院子外面便走进来一个小丫鬟,端着红木的盘子,盘子里放一个青瓷壶子,同色系的小杯。
顾白徵就笑了,她说:“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喝酒都那么细致。”
顾白徵记得自己在古代第一次喝酒是在河阳宫的地牢里,直接用碗喝,用坛子喝,现在这样的小酒杯倒是让顾白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现代了。
不一样,都是不一样的。
顾白徵突然有点烦躁。
袁清倒是好性子,就这么坐在顾白徵对面,他也抹了鞋袜,学着顾白徵盘腿坐着。他不说话,等顾白徵先开口。
顾白徵本来倒是有心想和袁清把彼此之间的关系理清楚的,后来看着袁清的脸,顾白徵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于是她说:“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生气。”
“好。”袁清点点头。
“我现在只想喝酒不想说话了。”顾白徵说。她心想,感情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以后,别人怎么看她,袁清怎么看她都是后话了。
于是两人喝酒。
小壶的酒,只半壶,便神形皆醉,躺在房间外的木台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下人们搬来被子,又悄悄地搭起屏风和帐子遮挡夜里的风和露。
这还是早春,天气凉凉的时候,极其容易生病的时候。这时候,无论是顾白徵还是袁清都不能就此病倒。
于是后半夜。顾白徵和袁清钻到了一个被窝里取暖,顾白徵缩成一团,袁清把顾白徵抱在怀里。
袁清是商人,自是不那么容易醉倒的。
顾白徵难道就不是商人?
两人心里清明得很,借酒装醉,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一顿好眠,直到天明。
顾白徵捂着自己的额头醒来的时候,袁清已经和她分开了被子了。她眨眨眼睛。那边被窝里的人才动了动。
袁清迷糊着眼说:“借你吉言果然做了甜甜的梦。”
顾白徵笑笑不说话,自去洗漱去了。
自此以后,那晚的事情两人便不再提起。但是那却是顾白徵觉得,穿越而来过得最舒服最舒心的一个晚上。
白天又是忙碌的时候。
在顾白徵和袁清休息的时候,口罩流水线是没有停工的,于是早上起来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就是看到一盒一盒的口罩,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也算是解了一时之需了。
“工作线不要停。”顾白徵对着流水线上的工人说道。
大家现在都听顾白徵的,倒是让顾白徵想到了以前在河阳宫的时光。一切都很像,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白徵对袁清说:“走吧,先送一批给你的朋友试用一下。做做活广告。”
袁清点点头,让人备好马车,这次他是千万打算不让顾白徵看到外面的情景了,这些病肆虐的日子多一天,死的人就多了很多。
朝廷已经分不出力气去收拾那些尸体了。甚至连那些尸体的亲属都未必有功夫。这也是为什么袁清到皇宫里一谈,皇帝就同意的原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是顾白徵说的。
顾白徵想,好像某些时候,自己和疾病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有点可笑,但是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顾白徵坐在马车里,马车不算颠簸,但是走得很快。因为顾白徵告诉袁清,他们赶时间。
是啊,整整一个城呢,这家耽误一点时间,那家耽误一点时间可不行。
顾白徵想,自己这个计划算不算在发国难财呢?发国难财到底对不对呢?她又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于是她揉着脑袋问袁清:“我问你个问题。”
袁清回过神,他说:“又是什么问题?”
“我这样做对不对?”顾白徵问。于是把自己的设想说出来,大概就是口罩的高端定制版卖给有钱人,穷人需要的普通版就卖给皇帝,让皇帝发放笼络民心。至于他们自己做的就是开设医疗点之类的。
“这样很好啊,中规中矩的。”袁清想都没想就说道,他觉得顾白徵大概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每件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不可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重要的是你会看,到底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顾白徵想了想,袁清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指责她。这样不好。他看着自己是好的,即使自己抠脚他也觉得萌萌哒。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是不是看我什么都是好的?”顾白徵于是想到一茬是一茬,她问袁清。
袁清想了想说:“好像不是。”
“比如?”顾白徵问。
“你想让我买凶杀人的时候。”袁清回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顾白徵于是想起自己曾经的那段暴戾的日子。她舒一口气说:“我还是我。好好地我。”
“嗯。”袁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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