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顺着医院楼梯向上,私家医院,人也没有特别少。没办法,房价的膨胀令我们赶超了欧美,在过去的二十年间,富人以几何形爆发。
他往上走,想到这两天才接的一个案子,病人癌症死亡,医院在病人断气那天早晨,还开了两万块钱的进口药,所以家属气不过,要告医院。
他对旁边的助手说,“一进医院,那钱就花的没有头了。”
那助手问,“叶小姐这种,对方会赔偿吗?”
“赔什么?”周律师反问他,“那边伤成那样,能这样两边不追究,就已经是大造化了。”
“那还不是林先生的面子。”助理说,“也不知他怎么和对方谈的?”
周律师立刻止步,警告地看向他,“林先生说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还说。”
助理立刻噤声。
周律师却没有动,而是更严厉地说道,“小邓,我给你说,干哪一行都要会察言观色,像这种大的开发商,谁背后都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林先生能压下,不止是因为面子,一定还用了些别的手段,所以他不让提,就是不想坏了他们行里的某些规矩,你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想在职场走的高,你就得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也等于没看见!”
小邓连忙点头。神色郑重地说,“师父,我记住了。”
周律师抬手,扇了他脑袋一下,“都是大客,说错话得罪人知道吧!”
这句,才是贴己话,小邓立刻笑着点头,跟着周律师往前走。
走到病房门口,他伸手推开门,让周律师先进,他站外面撑着门,看到门关上,他却没有进。
套间外是会客的地方,鲜花水果堆的到处都是,看护坐在沙发上。
“叶小姐呢?”
看护站起来,“她去检查眼睛了。”
“那里面谁在。”周律师往里去,一推门,另一名看护正在整理房间,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分别坐着庄殊和胡晓非。
他微笑,就退了出来。整理房间的看护端着花瓶跟出去。
胡晓非看到门合上,低声对庄殊说,“其实除了顾忌林赫,薛家纯也顾忌着你,才会这么痛快地和解,要不我找个机会透给叶霓吧,不能当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对不对。”
庄殊不说话。
胡晓非又说,“这还不是做雷锋不留名,是美名都让一个人得了。向远天真,以为对方是因为撞的叶霓眼睛出问题,现在甘心和解,但是叶霓那么聪明,心里明镜一样的。她一定是以为林赫帮了她,你信不信?”
庄殊说,“你现在是在回答我那天的问题,觉得叶霓和林赫还是有点什么?”
“哎呀。”胡晓非声音更低道,“他们俩能有什么,叶霓那臭脾气你还没看出来,清高的要命,她有男朋友,能和别的男人怎么样。”
庄殊说:“我毕竟和她接触少,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其实还摸不准她的脾气。”
胡晓非看着庄殊,忽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阵陌生而遥远的东西,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他说,“你真有那种感觉?”
庄殊反问他,“什么感觉?”
“喜欢。”胡晓非用手点了下自己的心口,“就是这里心甘情愿,喜欢她,有好东西都想着给她,花多少钱都不心疼,走在街上,看到别的女孩用的东西好,都忍不住想去问问,人家用的什么,好买给她。”
庄殊看向他,说,“你这想法倒是新鲜,看到好的,照张照片,让小班去买不就行了。又不是十几岁。”
胡晓非没想到这个,停了一会,不服气地说:“……我觉得自己败给了高科技。”
庄殊笑,“逗你玩呢。”他看向叶霓的病床,上面铺着真丝的被子,自己带来的。
他说,“和叶霓这样的女孩在一起,觉得生活很有意思,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不管什么时候见她,总是很快就能让人发现,她有种娇生惯养的劲头。你看她喝个水,用杯子,放的位置都有讲究,就算她脱鞋,那鞋,也放在床下整整齐齐。被她碰过的东西,令人都觉得特别好看。”
胡晓非看着叶霓床下整齐的脱鞋,奶黄色,娇滴滴的,他咳嗽了下说,“她用过的东西都干净,这倒是真的。”
庄殊说,“以前我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她,现在觉得,娶这样的人,生活品质可以得到质的改变。很多我不明白的东西,好像在她身上都能领悟。”
胡晓非瞬间安静,直直看着他,原来这个看上的标准,是准备以婚姻为目的的。
乖乖!
这不得了!
过了会,他说,“所以你准备怎么办?”说不出为什么,他心里有点怕。
庄殊说,“还能怎么办?她有野心,一时半会不会结婚,路长着呢,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林赫和她十月份的事情,按理说,下个月那边就该开始预售了。我们二期买的风头正好,现在三期提前可以开始。我让他们压着去申请销售许可证,可是现在看样子都没用。”
胡晓非睁大眼睛,“你疯了,为了个女人,你竟然有生意都不做。你也知道这楼盘销售,要借着东风,一鼓作气。”
庄殊说,“我们后面暂时没有楼盘可以销售,明年的工程,也牵制不住她。我就是想想。”
“那也不能这样!”胡晓非痛心疾首,说,“你就让她去,过几个月,大家有机会再合作不行吗?”
“不行。”庄殊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外面门响,听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