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兄,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徐老弟,这,这么办妥吗?那毕竟是与张府君家里有牵连的人!”

平常至极的谈话声透出窗缝,轻轻地也可辨出谈话内容。

“无碍的,你不想想,只是认的一个义妹,张目那小儿能怎么护着?况且有你这里‘伤风化’的捕令,想张目也没脸出来替那女子说话!”

笃定的声音随即响起。

“确实如此”,同意的低吟声,伴随着杯盖碰触杯身的清脆音,声音又起:“就是亲生父母,见到这样的捕令,也只有把女儿往外推的,更何况一个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义妹?”

“不过,徐老弟,你家与这岳姓女子……?”

“也不是我家,是仲儿那岳父家的事。张敢的妻弟,说是被这女人给打傻了,张家这边的人都不愿意,来我这里说了三两次了。我也是不堪其扰,张家那边又一再说这女人虽与张目有些牵连,也不过是从北边流亡过来的。”

“咱们就是动了,也没什么事。我实在是被扰烦了,这才想问你要那么一张捕令。”

短暂的沉默之后,“好,我这便……”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月白重粉相搭的长裙女子两步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黑漆鼻头的短毛狗儿。

于理政回头,见是女儿,给徐知递了个眼色,意思稍等会儿再说,便笑问道:“香儿不在后院做女红,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于沁香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心激动地砰砰跳个不停。若是那个女人因为“伤风化”而被抓了起来,那么他一定不会像那天看到的那样对她笑了。

但若是他要护着那个女人,不让衙役动手呢?有爹爹出的捕令,这不是让自家得罪他吗?

“爹,是雪团乱跑,女儿追着来的。”于沁香一副小女儿的调皮笑言。

于理政听了笑道:“这不追到了,快抱着你的雪团回房去吧。爹这里和你徐叔叔还有事要谈。”

什么徐叔叔,非要爹出什么捕令,不就是防着抓了那女人入狱被张目问话?“爹,刚才的话,女儿听见了些。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将人打傻了,那直接把她抓起来不就行了吗?干什么非要一张‘伤风化’的捕令?”她说道,有些不忍心的样子。

这……于理政和徐理财两人对看了一眼。

这还用问吗?有伤风化的女人,拉过去就能浸猪笼,谁还能舍着脸皮为她说话?若是打伤人被抓,中间可还得十几道程序呢。到时候张目一插手进来,自己被反咬一口都有可能。

徐理财心中暗道。其实从这张目被调来金川的第一天,他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金川的财权在他手中,但实际权力竟一点没有。

哦,除了手上有那二十几个衙役。他这个管钱的,在金川就啥话都说不上了。

张敢家的这件事,若非这女人是张目的什么义妹,他才不会这么用心管呢,直接就让人给抓到牢里关上半年了事。

但涉及到张目,他还真想给他一个闷巴掌。最好疼得他口齿流血,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

“沁香侄女,这不是发善心的时候,你自下去,徐叔和你爹自然有把握的。”徐知笑着哄道。

于沁香却摇了摇头,看着父亲道:“爹,你别写这个捕令,直接抓她就好了,若是背了这个罪名,这一辈子就毁了。”

女子轻皱眉头,十分不忍。只是抱着狗儿的手不禁狠狠地收紧,小狗儿吱地一声,就从女子的怀中跳了出去。

于理政欣慰地看着女儿,却是说道:“香儿下去,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管的。”

见女孩子不动,他指了指门口,说道:“快去,你的雪团已经跑地没影了。”

于沁香动了动嘴唇,轻柔而又坚定地道:“爹,总之你不要写。就是你不写捕令,徐叔叔又不是不能抓人!”

徐知听此,脸色有些不好看。素来听说于家女儿聪慧知礼,今日看来远于他家洛香多矣。

“徐叔叔今日非要您的一个捕令,是不是为了有人为难时拿您当挡箭牌呢?”女孩儿又说道,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于理政脸色变幻多姿。徐理财顿时黑了脸。

于理政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徐理财也不是没有这个打算。

但是他们都觉得,那样一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女子,能被什么人追问,不就是一个张目?一个有伤风化的女子,张目就是追问了,还能怎么样?

“香儿休得胡说”,于理政呵斥道。

于沁香则心思婉转,不管他知道那个女人犯了事时是什么反应,但却一定会失望的,就再也不会对她那么好了吧。

对她笑!让她住到自己的身边!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现在住在玉弯巷,就在王府后门几丈外,她心中就恨妒不已,忍不住想去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本来就想去她那里拜访一下……于沁香不想承认拜访她,更多的是为了见他。

知道那个女人住在玉弯巷,她就升起过去拜访一下的念头,都已经快要走到了,却远远地看见他从容走向那院子的身影。

于沁香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其实能有一个伤风化的捕令,才是最好的,但是她不能让父亲去冒险。

他要是非护着那个女人呢……将张敢的妻弟打傻了,是为什么打的呢?用心一问,不就知道了,问个比伤风化更严重的罪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还是笑意盈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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