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许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州府衙门,这时江源澈还没回卫都,而是同知州在一起,严刑拷打着那些人贩子,逼他们交出更多的同伙。
“你们要是不说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江源澈打了一个响指,然后立刻有人推来了一个酒瓮,酒瓮中正是那日迷晕凌雪看的男人。
“朕让人砍去了他的手脚,挖去了他的眼睛,剃去了他的鼻子,割去了他的舌头,切去了他的命根子,放在这酒瓮之中滋养,一时半会儿倒是死不了的。当然,你们不用这么害怕,他如此下场,是因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你们若是多交代些同伙出来,朕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江源澈笑道,他觉得自己这是做了一件多么为民除害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明君风范。
“陛下。”
凌雪看慌忙地冲进了衙门内,在她还没注意到堂内那个酒瓮的时候,风许尘就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她,捂住了她的眼睛。
“阿尘,你干嘛,现在开不得玩笑啊。”
江源澈也立马明白了,风许尘是不想让她见到那么吓人的东西,于是又摆了摆手,让人撤下。
“嗯,我只是开个玩笑。”风许尘见那玩意儿被撤除了,自然也松开了手,“好了,你过去吧。”
凌雪看小跑到了江源澈面前,然后道,“陛下可有问出什么?打算如何治罪?”
江源澈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凌雪看,对知州道,“你给她讲讲当如何治罪。”
知州向着凌雪看行了个礼,“长公主,我卫国律法是这样规定的,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杀伤人者,同强盗法。和诱者,各减一等。若和同相卖为奴婢者,皆流二千里;卖未售者,减一等。和卖十岁以下幼童者,当略处置。”
凌雪看大致也能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和就是被卖的人同意了的,略就是拐卖。
“若是所卖的不止一个呢?而且我看堂下那么多人,还是团体作案吧。这样可不好分。”
江源澈觉得她说的倒是有道理,于是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全部都处凌迟。”
凌雪看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都被吓得尿了裤子。
“但是,我这儿倒还有一条生路。”她又补充了这一句。
那些人便都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了她。
“何谓生路?”江源澈配合着她问道,让她方便继续讲出来。
“这生路就是供出一个被拐卖人口的下落。就减一等刑。比如,交代了一个被拐卖人口的下落,并且核实了将其营救出来,就可以从凌迟降到车裂。交代了两个,就可以降到腰斩,交代三个,就是斩首,交代四个,就鸩杀,交代五个,就可以免除死刑,变成流放之类的。以此类推,不能重复,也不能是我们自己找到的人。”
江源澈微眯了眼睛,“阿姊,你这样怕是不太好吧,不严惩根本警戒不到后人。”
“救人比杀人重要,杀了人虽然心头的恶气是出了,但是好多线索也断了,破碎的家庭继续破碎,于事无补。这次先这样,这律法怕是要立法院重修一下了,交给专业的量刑人员去做。不过,破案率的提升,远远比量刑更有威慑力。”随后,她又看了一眼堂下的人贩子,挠挠脑袋道,“拐我那个还没抓道吗?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江源澈不知怎么回答,所以看了一下知州,“对呀,拐走我阿姊那个人呢?”
知州自然明白,这个黑锅自己要主动背,乐意背,于是道,“那人冒犯了长公主,所以下官让他付出了些代价。”
凌雪看叹了口气,她明白,江源澈在这儿,哪有那知州做主的份儿,于是也不准备再去追问,让江源澈不好下台。
反正她确实也不希望那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对了,知州大人。关于那些被解救的妇女儿童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凌雪看向知州说着的时候,风许尘则走到了堂上,俯下身去小声地对江源澈道,“陛下可愿帮我一个忙?”
江源澈促了促眉,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只道,“先说来听听。”
“帮我把这些人的眼睛都给挖了。他们可能看过不该看的东西。”
江源澈本想问是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是立马就被江源澈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这不是不可以,但是……”江源澈指了指身后与知州谈得激动的凌雪看,“你得先带她走,我才好下手。”
“这没问题。”
凌雪看与知州交代地差不多以后,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了,就是这样了。”
“下官一定照办。”知州言道。
风许尘牵过了她的手,“你现在买方卖方都办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凌雪看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啊。”
“那你不走的话,我可走了,朝里没人怕是会出乱子的。”风许尘用着柔柔的眼波望着她,神色中含着几分不舍。
凌雪看很没骨气地低下了头,“你说得好有道理,我跟你走。”
一旁的江源澈瞪大了眼睛,这叫什么很有道理,风许尘根本什么道理都没说啊!
“那么,咱们就和陛下,还有知州大人告别吧。”
凌雪看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然后向着江源澈嘱咐道,“你自己小心点,别再到处乱跑了,还有,早点回卫都。”
江源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