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伙计连忙道:“不不,在下另有机密禀报:在下奉寨主之命,一直在洛阳西郊十里亭驿站中乔装成伙计,一则探听过往行人消息,二来作为联络地点与洛阳城内官府中的内应互通消息,这才是在下所要禀告的,”胖伙计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昨夜我与同伴忽得飞鸽传书,却原来那内应奉福王之命,带人前去为福王藏宝”
姚应元说道“藏宝”二字,大厅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石继光急道:“且慢!”飞快的扫了余承恩一眼,心中说不出的后悔,本以为胖伙计口中的军情无关紧要,不曾想竟然事关那号称天下首富的福王宝藏,这可是闯王进军洛阳的目的所在啊,本来胖伙计由自己带来见刘宗敏,藏宝之事便只有自己与刘宗敏二人知晓,甚至若是由自己单独审问,都有可能瞒过闯王与刘宗敏而独吞的,此时不光多出了好几位闯将与十来名亲兵,就连余承恩都已在一旁听到,那几名闯将都是刘宗敏的亲信,那些亲兵更是刘宗敏的心腹,完全可以放心,不过是多几个人知道罢了,到时分点好处还是可以的,众人中唯有余承恩是外人不能让人放心,心中寻思着如何将余承恩支走甚至将余承恩灭口,再慢慢盘问胖伙计,与刘宗敏四目相对,二人同时会意,余承恩却是不易察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目光中更是升起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大厅屋顶上忽然一声轻响,余承恩眉毛一扬厉声大喝:“什么人?”
屋顶上骤然一阵长笑之声,笑声中屋顶数处突然坍落,瓦屑簌簌而下,荡起一大片灰尘,大厅内已经多出了四个粗布短衫的壮汉,各个青巾罩面看不清容貌,亲兵们纷纷惊叫:“有刺客!有刺客!”石继光更是大叫:“快保护大将军!”与余承恩飞身跃到刘宗敏身侧一左一右护住主帅,那几名闯军将领也已经纷纷抢到刘宗敏身前,那十几名亲兵更是片刻间就在刘宗敏身前站成了数排,大厅门外一阵呼喝之声,一阵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从县衙四处急急而来,大厅屋门更是砰然一声被人撞开,数条人影便要冲入大厅之中。
闯军与官军作战之时,相互间经常派人潜入对方营帐行刺对方主将,以期能不战而胜,双方久经战阵都能熟练应对前来行刺之人,数息之间便能布好防御,或将刺客团团包围击杀,或掩护主将抽身后退,除非来人武艺高超,能够凭借着超绝的身手在重围之下任意进出,否则很难取得成效建立奇功。
那四个蒙面人中两人飞身抢到大厅门口挡住想要冲进来的闯军军士,另外两人向刘宗敏疾扑过去,随着一阵呼喝怒斥之声,十余柄刀剑向着二人乱劈下来,二人中一名大汉抡起一条枣木棍,将四五柄刀剑磕飞,另一人双手抓出,竟然劈面夺过数柄兵刃掷在地上,那挡在大厅门口的两个蒙面人一个使剑一个用鞭,二人挥动兵刃将外面的军士挡在大厅门口,县衙内的闯军军士几乎全部都聚集到了大厅外,却没有一个能够冲的进来。
大厅门口已经有数名闯军军士伤亡倒地,大厅内那十几名亲兵大部分手中更是都已经没有了兵刃,但众亲兵与那几名闯将竟悍不畏死,拼命挡在刘宗敏身前,刘宗敏在余承恩石继光二人护卫下也已经退到了屋角。
提剑的蒙面人抖出几个剑花,挑飞几口钢刀,更挥剑将冲上来的八九名闯军军士全都迫退出去数步,回头飞快地扫了眼大厅,急叫道:“三师弟四师弟,今日先放过刘贼一马,快擒住那伙计,咱们一块冲出去!”
那空着双手的蒙面人应了一声,错开一步,侧身探爪劈面往姚应元抓来,姚应元大喝一声双拳擂出,那蒙面人双手十指如钩,攀上姚应元双臂,如盘龙绕树般缠绕到肩上,略一扭动便将姚应元双肩卸的脱臼,左手旋出绕过姚应元脖颈抓到姚应元后颈衣领上,向上一提将姚应元那一百多斤的庞大身躯提了起来,姚应元双肩方感剧痛,颈上又是一麻,全身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道。
姚应元能与洛安堂的一流好手赵应龙打个不分上下,身手可以说已经十分厉害,在这洛阳武林道上也是排得上的人物了,但在这蒙面人手下一招未满便被制住,全无反抗之力,姚应元心底不禁升腾起一股寒意。
刘宗敏见状大急,急令身前护卫亲兵上前抢夺,数名亲兵扑上前来,一根枣木棍横扫过来将众亲兵挡住,枣木棍跟着一转,兜头扫到一名亲兵头上,那亲兵立时脑浆迸裂扑地而死,众亲兵惊叫着退开数步,大厅门口使剑蒙面人见已得手急喝一声“快走”,与使鞭蒙面人双双抢出,使棍蒙面人护着擒了姚应元的蒙面人紧紧跟随,四人如旋风一般席卷而出,刘宗敏等人急忙追出来,大厅门口那二十多名刘宗敏的亲兵护卫纷纷聚拢到了刘宗敏身边,其余的近百名军士正呼号喊喝着纷纷追逐着几人背影而去,兵刃交接之声随之迅速远去,八九数名闯军官兵横七竖八的倒毙在沿路之上,另有上百名闯军士卒听到动静正从县衙外涌进县衙。
那四个蒙面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片刻功夫,大厅内外便有十多名精锐士卒被击杀,众人震惊于四人身手,都是相顾骇然。
石继光向刚刚进入县衙内的闯军士卒大声喝道:“快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