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洛阳群雄又已聚集厅上。
吃过早点,众人在厅上边饮茶边聊天,钱平亦在大厅之中,陪着齐大年、高英松二人说话,齐大年、高英松为了应付恒山派的进袭,正自详细询问钱平有关恒山派的事情,钱平自然是知无不言。姜旭被关在后堂厢房的一间柴草屋内,那两名齐家堡的好手寸步不离,看守严密之极。
正说话间,齐大年的亲信带着一名齐家堡庄丁快步走进大厅,那庄丁衣衫不整,身上又是灰尘又是泥土的,甚至光着一只脚,众人眼见那庄丁如此形象都是暗暗好笑,诧异那庄丁怎的不换身衣服再进来,这般模样成何体统,齐大年只觉得齐家堡的脸面都被那庄丁丢尽了,脸上一阵阵发烫,望着那庄丁神色不渝,那亲信也知道那庄丁外形太过不堪,却是根本顾不上这些,急急上前道:“堡主,这是派在外面山底下的暗桩,刚刚送信回来,说是外面发现了大批的流民,甚至还有闯贼官兵!”
大厅上众人齐皆一愣,知道错怪了那庄丁,齐大年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那庄丁脸色发一阵阵发白,缓了口气使劲镇静了一下情绪,却仍是声音发颤的说道:“堡主,不好了,小的昨天下午在山下发现了大股的流民,在向着洛阳方向进发,混入其中后发现后面竟然还有大队的闯贼官兵,等已到了洛阳城下,发现闯贼已经将洛阳城团团包围住了,总数应该已经超过了五万之众,四面仍有无数的流民与贼兵贼将源源而来,闯贼到处都在营建军帐,并已经制造出了一些攻城器械,小的花了整整一夜才好不容易跑了回来,一路上仍不时有闯贼官兵与流民赶往洛阳城下,幸亏小的闪避的及时,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众人闻言大惊,高应松更是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急问道:“你说什么,洛阳被围了?闯贼已经到了洛阳城下?”齐大年满脸惊讶,三义庄三老更是满脸的担心。
高英松前日便带着几乎整个洛安堂的好手离开洛阳前来齐家堡,三老昨天一早也离开了三义庄带人赶来,一路上都未曾遭遇到闯军先锋,众人都没有想到闯军会来的如此之快,齐大年急忙派了十多名人手四出查探,众人在大厅内等候消息,一个个都是坐卧不安。
半个时辰后,便不断有人回来禀报,说是刚出山后便看到一股一股的流民涌向洛阳,有时还有闯贼官兵随行,哨探们大多不敢靠近上前查探,直到将近正午才有人回报说冒死混入了流民之中,探听到昨天下午闯贼大军便到了洛阳城下,并开始搭建层层大帐,准备大举进攻洛阳,到现在洛阳城外已经聚集了十多万人,后面仍然有闯军与流民在不断赶来,洛阳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众人听得一个个作声不得。
这齐家堡地处偏僻,众人在齐家堡又专心防范恒山派的进袭,没想到一夜的功夫,洛阳城便被闯贼围困,这齐家堡更是成了洛阳城外的一座孤岛。
高英松身为洛安堂堂主,洛安堂在洛阳城内开设有不少店铺买卖,可谓财源广进,高英松可谓是洛阳城的大财主,他的家当都在洛阳城内,哪里放得下心,连连搓手道:“现在不知道城里面情形怎么样了,闯贼大军近洛阳,洛阳危急,不知道城内的官军挡不挡得住闯贼。”齐大年吸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咱们洛阳城可是城高墙厚,区区一些流寇,哪里攻得下我洛阳坚城!”
山羊胡老者笑道:“五年前闯贼高迎祥携李自成等率数万之众进围洛阳,连攻数日还不是在我高墙坚城之下束手无措,一旦我官军大军来援立刻就望风鼠窜一路逃回了陕西,那高迎祥更是被我大明第一高手宋希濂宋大人亲手抓获,这闯贼每与我官军交战,都是十不胜一,别看闯贼现在有数十万人马,其中九成以上都是裹挟来的流民,只需几千官军便可以令其土崩瓦解,高老弟放心好了!”
齐大年亦道:“不错,天下间除了献贼尚能与我官军一战,其他匪寇都是乌合之众,闯贼别说与献贼相比较,就是比起昔日的老闯贼高迎祥也是力有不及,他虽然裹挟了数十万人,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不堪一击,其竟然敢进犯我洛阳,到时一样会如五年前那般,同样顿兵在我洛阳坚城之下,等兵部尚书杨嗣昌杨大人率官军赶到来,闯贼肯定会再次望风而逃,闯贼来我洛阳只能是自取其辱!”
胖硕老者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可是现在闯贼足足有四五十万之众呢。”山羊胡老者道:“那些人都是裹挟来的流民,人再多也不是我官军的对手!”
高应松摇了摇头道:“福王千岁富甲天下,五年前便引得闯贼前来,高迎祥因洛阳一战失利被宋大人擒杀,闯贼此来除了觊觎福王珠宝,更是有报仇的意思,到时必定全力猛攻,兵部尚书杨嗣昌杨大人督师追缴献贼方出四川,根本来不及回援我洛阳,我洛阳可只有五千守城官军,实在是敌众我寡,只盼河南总兵陈绍禹陈大人能及时来援救我洛阳于水火,能拖住闯贼俟杨嗣昌杨大人来援。”听得高英松之言,厅上众人均是默不作声。
一连四五日,虽然齐家堡不断派出哨探,却大多到了山脚下便不敢再往东去,山下通往洛阳的道路上不时有流民经过前往洛阳城下,都在等着闯军攻破洛阳后好进城抢掠,哨探中只有少数人乔装混入流民之中,探听到这几日闯贼都是围而不攻,日夜查探城防,齐家堡内众人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