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西沉,夜色已然渐渐就要褪去。昨夜下了一场骤雨,雨很大,仿佛上天见证了一段最感人肺腑的爱情般,都忍俊不禁的哭泣起来。
花影里,隐隐闪过一道白色倩影。晓不得是因骤雨过于大叫人难以入睡,还是由于心事重重因而碾转反侧,达依却是一夜未睡的。
她并不疲。
已经安顿好了雅蕾娜,达依放下心来。她生怕雅蕾娜会察觉到她的悄悄离去,因此她给雅蕾娜喝下了能使她昏睡一整天的méng_hàn_yào。达依暗想,只需一日,就算雅蕾娜醒了,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见,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知晓了伏郎的下落。
有了这样的心思,达依走得便更是放心些。
就要走出这属于鬼族的地界,突然而出的朱红色身影直直拦住了达依的去路。达依带着一丝疑惑抬头,却见来者正是雅蕾娜。忆起自己给她下药一事,达依不禁怕得后退几步,低头不敢与她直视。
“你要去哪里?”雅蕾娜的声音中听不出有多少愤怒。
“我……”达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更好,究竟是实话实说,还是随口编出了理由哄骗她呢?
雅蕾娜挑起黛眉,围着她走了一圈,才缓缓开口道:“你不说我也清楚,你在我的饭菜里下药,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我若是这般轻易就能上了旁人的当,想来也活不到今天吧!”语末,雅蕾娜只手挑起她下颌,淡淡问,“是想去找刘伏么?”
达依不敢承认,只得急着跪下身,蹙眉道;“抱歉,副主,下药之事的确是我做错,您给我怎样的惩罚我都接着,只是……”
“我何时说过要惩罚你?”雅蕾娜弯腰,轻轻扶起她,同时又伸手抚一抚达依饱含焦虑与莫大不解的面颊,温声道,“在昨夜我明明知道你给我的菜里有药时,我还决定把它吃下并配合你的时候,就已经理解了你。你说得不错,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确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如果生活里没了他,还真觉得有些乏味,甚至是不安呢。你去吧,达依,我希望再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一个人。”
达依感激得不知该说怎样的话,她做梦也难以想象,副主竟会有这样的宽宏大量。达依再次跪下,深深朝她拜了三拜,起身时,发丝早已被泪痕粘住,难以扯下。
雅蕾娜柔声道笑:“快去吧。我想,刘伏离走的时候,你一定说过早去早回是么?”达依点头,雅蕾娜道,“那如今我也对你说,早去早回。”
“嗯!”达依粲然一笑,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她又转过身,好奇问,“副主,怎地从昨日起,我就没见着王呢?”
提到卡狄,雅蕾娜眼眸霎时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他……我也有几日不见他了,以往他去哪儿,早早都会和我说了,这次我却不知道。”很快,她又笑,“不过也没什么,就凭卡狄的本事,谁也伤不了他!”
“王没事就好了。”达依深深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笑盈盈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了。虽然这一次,她并不清楚能不能见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儿,但她却知道,只要她朝着皇宫那个陌生的地方迈出了脚步,就会离她的伏郎更近了一步。
来到京城的时候,天已大亮。达依四处闻讯,才终于来到了皇宫大门口。正要提裙而进,御林军却上前拦住了他:“什么人?不知道这是皇宫么?”
达依怔了怔,后道:“我认识这里面的人,还不快点让我进去?”
“既然认识,姑娘你的令牌呢?”
“令牌?”达依奇道,“什么令牌?我从来没有听他讲过。”
“那就对不起了。”御林军面对如此惊世美人,竟面不改色,郑重道,“姑娘,没有令牌,是不得闯入皇宫的。就算你是宫里的娘娘,没有令牌也不得入内!”
“你!”达依气得就要内伤,正巧有一皇宫之人欲要进宫,只见他微微一笑,顿时就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奇形怪样的东西,然后很快,他便得以入内。达依怒,为了见刘伏,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伤人。她十指猛地一张,一把飞斩顿时朝着御林军飞去。达依功力深厚,她并未用几分力,那人已经倒地,生死不明。
达依心中有些慌忙,本想过去救他,可又想到方才他阻止自己入宫的情形,由此达依心一横,飞快就溜到皇宫里去。
宫里没有一人是达依认识的,那么多的宫殿,达依更不知晓究竟哪一个才是刘伏所居住的地方。达依疑惑的走进了一个颇为破旧的宫殿,里面蛛丝网到处横枝,达依骤起眉头,不由厌弃的挥了挥手。
她正走在这宫殿里,远远便听得有男子的声音。达依心下发急,不假思索便躲在了门帘后。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白色丧服的男子,似是一主一仆。听得他们唧唧喳喳说得不真切,达依又轻轻又朝前走进了几步,想听一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殿下,七殿下这种人,当真不能再信他的话了!您就说说,当初七殿下都和您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您能帮他害死五殿下,他就保证不和您抢皇位。现在倒好,五殿下没了,他却反咬您一口,害得如今,皇上都不相信您了!”
“你还有脸说!”这声音听上去极是愤怒,“当初要不是你在我身边窜掇,我又怎可能轻易信了老七呢?现在倒好,本王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能让父皇重新信任本王了!”
父皇?达依忆起,之前伏郎不是也这样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