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亦然却没有进门。她往旁边让了一步,抬起头,冲着无忌嫣然一笑:“无忌,进殿坐会儿,喝口水,休息休息,好不好?”
巫大通头皮一阵发麻,诧异的看向无忌,又看看嬴亦然。
不对啊,看这架势,这少年对无忌这个原人庶民很尊敬啊,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无忌才是这群人中最重要的人。
这……这实在有些诡异啊。
巫大通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多年锤炼出来的见识全喂了狗。
无忌笑笑,知道嬴亦然这是在众人面前给他长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一点总是好的。
他点了点头,拍拍石头的肩膀,示意他蹲下来,好让他从背篓里下去。平时,他可以一跃而下,今天不行,得端着点架子,拿出点有身份的人应有的谱。
石头蹲了下来,无忌刚准备跨出背篓,嬴亦然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指指还躺在墙角,已经恢复了人形的赵虎。
“把那只小花猫抽醒,让他过来驮人!”
还没从巫大通的变脸中回过神来的秦军将士们愣住了,一时没明白嬴亦然的意思。
巫大通却反应过来了,脑子里迅速权衡了一下,沉下脸,喝了一声:“没听到吗,用水泼醒他!神殿中人让他做坐骑,是他的荣幸,再迟疑,我诅咒他全家!”
这些将士大多生于卧虎镇,长于卧虎镇,对神殿大祭司的敬畏已经浸入骨髓,虽然觉得巫大通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却不敢有一丝违抗之心,立刻有两个人冲了过去,将赵虎拉了起来。
有人打来凉水,当头浇了下去。
赵虎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捂着鼓起一个大包的脑袋,哼哼唧唧的说道:“无忌那个小子呢?”
“大人,慎言哪。”小栓子赶了过来,正好听到赵虎的话,连忙凑到他耳边,提醒了一句。
“慎你妈|逼!”赵虎恼了,抬手一个耳光,肩得小栓子原地打了个转,一屁股坐在地上。赵虎振臂而起,戟指无忌,厉声大喝:“狗|日的原人,敢打老子,今天让你……”
话音未落,巫大通挟带着浑厚元气的怒吼扑面而来。
“赵虎,速速变形,供贵客乘坐入殿,再有拖延,取你小命,让你赵家永世不得翻身!”
赵虎虽然已经跨入猛境,却和巫大通不能同日而语,被巫大通吼了这一声,顿时觉得心惊肉跳,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化作一只猛虎。
“把他牵过来。”巫大通沉着脸,喝了一声,责令两个甲士将赵虎牵到无忌面前。“该怎么做,你们知道吗?”
两个甲士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反抗,躬身领命。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赵虎有任何不良企图,不仅赵虎逃不掉,他们也逃不掉。他们不敢怠慢,握起了手中的武器,亦步亦趋。
其实,不仅是他们,赵虎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虽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知道巫大通没有吓唬他。从巫大通展露出的威势,他非常清楚,如果他敢对无忌不利,巫大通会当场杀了他,就算他背后有殷玄也没用。
这是怎么回事,巫大通怎么突然变了脸,如此当众羞辱我,居然让我给一个原人庶民当坐骑?
当无忌的脚踩着他的头走了下来,又骑在他的背上,赵虎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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