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才到十一娘院子门口就看到了方氏。
“大嫂,你也来了,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可真好威严。”孙氏笑道,方氏穿着一身红色为底的诰命服,头戴翟冠显得庄严,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二弟妹,你也很快得诰封了,到时一样会穿上诰命冠服……”
孙氏敬谢不敏,“免了,诰命冠服穿起来无端老了五岁,我还想二爷辞官呢。”
方氏无语,诰命是全天下女人的梦想,一身诰命服不知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结果二弟妹居然嫌弃它老气。
“原来我看起来老了五岁。”孙氏假意叹气,“还是二弟妹这一身锦缎长裙好看,显年轻。”
孙氏是个爱美的,今天更是打扮得有如天仙般,淡粉与樱红交杂的长裙,袖口与裙边绣了红色的花纹,裙面上绣了粉红盛开的玫瑰,腰间的腰带却是粉白的,上面用金银线绣着细小的花朵,不起眼,但在阳光或灯光下会闪闪发光,飞仙髻,金步摇,越发显得她肤色如玉,美丽如画。
孙氏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觉得这衣服有扮嫩的嫌疑,但二爷非要这么穿,大嫂,我若穿上诰命服说不得比你更显老呢。圆脸的人不显老,大嫂就算穿上这身诰命服也最多显得威严一些,哪里老了。”方氏原本有些小胖不显老,最近身材虽然瘦了很多,但天天跳兔子舞气色好,离开将美人晒成黑人的西北后,她经常敷面膜皮肤白嫩细腻多了,看起来更年轻了。
“我猜皇上是想让二弟继续在户部呆着,二弟妹,你这诰命服迟早得穿。”
“到时再说。”孙氏不在意地说,“反正进宫的机会少。”说罢摇曳生姿走入院子。
方氏微笑看着孙氏,二弟跟二弟妹真是一对神奇的夫妇,两人都三十好几了,但外表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也不枉费他们视保养如生命了,她虽然也用十一娘弄的面膜洗面奶,但实在做不到像二弟夫妇这般疯魔。
“十一娘,准备好了吗?”孙氏跟方氏进入内室,十一娘可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她们得仔细盯着看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十一娘正在跟几个丫鬟较劲,死命拽着她的红色鞭子不放,“我一定要拿上鞭子,谁知宫中会出什么事啊!”
春兰哄她道,“宫中到处是侍卫,还有守值的太监宫女,到处都是眼睛,能出什么事啊,娘子,别闹了,宫中是不允许带武器的,冲撞了圣人多不好。”
“怎么回事?”孙氏一脸奇怪,“十一娘是想随身带着鞭子?为什么?”
十一娘气乎乎地转过头来,“大伯母,二伯母,你们过来正好,跟春兰她们说说,宫中可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我不带些防身的武器怎么能行。”
方氏语塞,十一娘这是将皇宫当战场了?到处都是敌人?“十一娘,咳,这鞭子还是放下吧,宫中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喊打喊杀的。”孙氏劝道,有些后悔之前在十一娘面前跟她说宫中危险多,人心叵测,让她别乱跑,结果这孩子真当皇宫是龙潭虎穴了。
十一娘不以为然地看了两位伯母一眼,“你们别骗我,我可是看了很多话本的,上面有很多宫斗的事情,路上撒油,茶里下药,饭里下毒,脂粉毁容……”
方氏跟孙氏目瞪口呆地听着十一娘继续举例子,“两个妃子起了争执,一个人自已打自己好几个耳光,然后污蔑对方,有湖的地方更是各种宫斗的最佳场景……算计到什么时候有人来,自己跳入湖中然后污蔑对方推人下水……”
春兰几个丫鬟像听故事似的,若不是现在时间紧迫,她们都想泡茶吃点心,仔细听娘子说这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了,比什么说书先生强多了。
方氏跟孙氏全身无力,能选入宫的大多是知书达礼的好闺女,就算是斗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起些争执,怎么在十一娘口中,宫中的女人都是面甜心苦的贱人泼妇毒女大集合,难怪她将皇宫当龙潭虎穴了,她们这一听都觉得今晚的宫宴很不安全。
“总之,你把鞭子放下。”方氏全身无力,“只要你乖乖呆在伯母们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
十一娘嘟起嘴巴,又陷入假想宫斗模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宫女或太监假冒皇上或皇后的名义将我哄出去盖麻袋,或是将我关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然后关门放蛇,或是趁我不留意将我打晕然后抛进湖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行,我还是没安全感,得带武器才行,要是真碰上坏人没武器我得多亏啊……”
孙氏无语,“十一娘,你将自己当香饽饽了,皇上皇后赶着见你?”
孙氏也无语,“十一娘你不会傻呼呼跟着陌生人走吧,而且皇上住的地方,守卫最是森严不过,蛇这么危险的东西谁能带进宫啊。”
“谁说没有,宫中那么多树跟花,还有假山什么的。”十一娘嘟囔着。
“宫中会有人定时放蛇药的,毒蛇都绕着皇宫呢。”
十一娘还是抓住鞭子不放,一脸讨好地对方氏说,“大伯母,你看这鞭子小巧得紧,又是红色的,往腰上一缠不就跟腰带差不多,你看,我的裙子是淡粉的,腰带是红色的,多好看。”
说完顺手将鞭子一甩,只听到“呼”的一声,鞭子就在她腰上团了几圈,红色的腰带,粉色的衣裙,更显得小姑娘可爱粉嫩。
方氏孙氏不得不承认,好像是挺好看的,不影响整体效果,就随她去了。
方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