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挤了过来推开五郎,笑眯眯地拿出好几个装着膏药的小玉瓶,“十一娘,你要多吃点,看你的皮肤一生病就变差了,这些养肤护肤的膏药都是百花楼出品的,因为药材太少,京城的小娘子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得到,效果非常好。”
百花楼?十一娘正觉得这名字有点怪,五郎就跳过来一脸好奇地问,“二郎哥,你去开青楼了?哇,我之前觉得二郎哥开了饭馆,酒楼布庄,金阁,衣食住行无所不包,现在居然盯上青楼了,不愧是二郎哥……”
忍无可忍的安二郎一拳头揍了过去,“王八蛋,谁开青楼了,百花楼是买胭脂水粉的,你想法怎么这般龌龊,还有你怎么当人家哥哥的,满嘴巴青楼青楼的,也不怕污了十一娘的耳朵。”
从后面进来的安七郎晃了进来,仿佛在欣赏阳春三月风景般一步一停,用慢得媲美乌龟的速度进入十一娘院子,他走得慢,里面的热闹当然也听到了。
“五,郎,哥,二郎哥,开的铺子,都,以百开头的,你,不,知道,吗?”说一个字停两下,安七郎说话的速度让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领将话摇出来。
五郎翻白眼,“我哪知道啊,七郎你说话能不能再快点,如果不能快点就干脆闭嘴吧。”他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七郎说话做事的方式,慢性子跟急性子有仇恨啊。
十二岁的安七郎长相不如安五郎美丽过人,但也眉目舒展,温文得让人感觉舒服,对于五郎不客气的话,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用慢吞吞的语气说,“百……二郎哥厉害,居然将敷脸嫩肤的膏药卖得比胭脂水粉还好。”
十一娘惊叹,二郎哥好有生意头脑,这不是最早的保湿精华乳吗?
安五郎好奇地闻了闻,上上下下观察着,这居然用玉瓶装的,一瓶多少银子才能回本啊?啧,这瓶子的价值肯定远远超出膏药了,二郎哥真会做生意,要不他也跟他学学,他的月银都预支到明年了。
“五郎哥也想用用吗?”十一娘看着安五郎吹弹得破的皮肤,暗想该不是五郎哥也喜欢用面霜所以皮肤才这么漂亮吧,如果是这样她真该问问他护肤的方子,她野心不高,只要皮肤像安五郎她就满足了。
安五郎脸涨红了,忙不迭地丢下瓶子,“十一娘,我只是好奇这一瓶多少银子而已,我又不是娘们才不用这玩意……”
安六郎笑眯眯地在兄长心里插刀,“你五郎哥这是丽质天生难自弃。”
十一娘这才想起这不是男人都用护肤品面膜的现代,她赶紧说,“其实男人用用也没啥,可以防老,让自己显得更帅气……”
“怪不得爹老爱亲自调脂粉,我看他其实不是为了娘,更多是给自己用的吧。”出卖爹娘千年不动摇的十郎若有所思地说。
十一娘大喜,原来还是有男人会用护肤品的,“二伯做得好,男人也是需要保养青春的,就算不悦人也可以悦已……”
六郎点头,“那五郎哥也用些才是……”五郎哥这么好看不保养太可惜了。
安五郎气乎乎地瞪着六郎的圆脑瓜,“我天生丽质不用保养,不对,我是男子汉不做这娘们唧唧的事,来,六郎,十一娘也要休息了,咱们出去好好进行一番男子汉的交流……”
六郎脸青,出生于安家每个男人身手都不错,但他更喜欢动脑子啊,来不及挣扎就被天生怪力的纤细五郎给拖着走了,目标--练武场,出发!
一屋子人潮水一样退下了,十一娘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五年了,五年前娘亲和她去俞城,四叔全家驻守在俞城,西胡人不宣而战。四叔夫妇,她憨厚的四郎哥,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八郎九郎哥全部死在俞城。娘亲和她逃到一家农户的地窖里,在里面整整呆了七天,胡人屠城,地窖里缺少食物和水,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娘亲死了,而她靠着吸吮娘亲的血挣扎到父亲来到……
十一娘泪流满面,是不是因为那一幕太过惨烈所以就算她重新投胎明明没有喝孟婆汤却偏偏全部忘记了。
明明对她来说就算再疼再痛都应该刻骨铭心记住的亲人……
“娘子,你睡了吗?”帘子外冬梅小声地问。
春兰“嘘”了一声,“别吵着娘子,她睡着了。”
十一娘扭过头将眼泪擦干,不敢让春兰她们看见,不然大家会操心的。
*************************
“其实我不大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十一娘看着面前散发着热气的茶有些失神,“那几天我一直发烧,成天躺在床上,娘急得不行,什么都没心思做,专心照顾我……”
安三爷放下手上的茶壶,心疼地看着她,“十一娘,难过就不说了,咱们忘记吧……”虽然想知道阿芷死前的事,但如果代价是女儿会伤心就算了,反正到了地下就算不想听阿芷也会抓着他说到他耳朵起茧。
十一娘双手捂住茶杯,试图温暖自己的手和……心,“没关系,我想说的,仇恨要记住,可是更重要的并不是仇恨……”
安三郎默默地将衣服披在十一娘身上,在她旁边坐下。
“那时候,我只听到有人说胡人杀进来了,要屠城,娘抱着我,还有侍卫们护着我们一路杀了出去,我全身都热,眼睛都是花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人的惨叫,马的嘶声还有胡人哈哈大笑声……娘身边的侍卫倒下的越来越多,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红色,最后我只记得娘逃到一个地窖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