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一人在广场上坐到晚上,直到无可奈何,她才起身回去,回到家,已晚上九点,荣少一脸乌云在客厅坐着,阴晴不定地看着她。顾相宜只觉得浑身无力,灵魂都被抽出了,这是她的表哥,多么讽刺啊。她那么爱的人,是她的表哥,是她的哥哥,她不能结婚的男人。
也不能再爱的男人。
“你去哪儿了?”荣少沉声问,回来不见顾相宜,他第一反应是顾相宜走了,幸好,她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没离开。
“我心里闷,出去散步了。”
“散步能散几个小时吗?”
顾相宜低着头,“我去见顾晓晨了。”
荣少的怒火,烟消云散,有些手忙脚乱的恐慌,“你……”
既然说开了,索性破罐子摔破,顾相宜沉声说道,“这阵子,你对我忽冷忽热,我知道,因为顾晓晨和克洛斯先生的事情,你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怪你,我想为我们做些什么,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至少让我知道真相,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荣少握着拳头,倏然起身,上楼,丢下一句,“我累了。”
他匆匆上楼,如逃一般的离开,顾晓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心中凄苦,他也不愿意分手,所以才会如此害怕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
他怕自己说出分手吗?
顾相宜颓然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她该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
楼上,又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顾相宜在楼下,坐了半夜,最后实在疲倦,上楼休息,荣少跳了一夜的拉丁,出了一身汗水,头发凌乱沾染汗水,散在额头前。
放荡不羁。
他躺在书房的地毯上,把自己摊开,月光照射在他脸上,有一层朦胧的苍白和疲倦。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抓住了他,荣少知道,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
有些人,哪怕他拼命想要抓住,不想放手,也有缘无分。
顾相宜恢复了上班上课的日子,仍然和荣少住在一起,两人没谈分手的事情,应该说,他们是零交流的。上班并不一起出门,荣少总是早走,她每天起床,身边的位置已没了余温。夜里,他很晚才回来,一身酒气,把自己收拾干净就睡觉,一早又走,几乎和她碰不到面。
海伦回了美国,她去送行,很感激海伦告诉她有关于荣少的事情,陈家那边的人,没找过她,除了顾晓峰打过电话,其他人好像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她从报纸上知道,陈氏财务吃紧,面临倒闭风险,陈洁云声名狼藉,也转幕后,没有担任陈氏的设计师。
陈氏和rose的合作宣告失败,rose撤去资金,陈氏应付银行贷款,十分吃力,勉强撑着,顾相宜看到报纸,有些感触,但没有特意去关注。
她们不再理会自己,她或许也不再关心,如此也好。
她在街上碰见过陈洁云一次,陈洁云瘦了很多,精神不好,陈丽陪着她逛街购物,远远就看到顾相宜,顾相宜也看到她们,她本想避开。陈洁云却拉着陈丽避开了她,或许是因为羞愧,或许是因为仇恨,她不知道,总之,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其实庭外和解和上庭都差不多。
她想,终究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顾晓峰打电话,和她说过对不起,顾相宜不怪他,顾晓晨接奶奶出来的时候,她也会过去陪,有一天,顾晓峰突然打电话告诉顾晓晨,奶奶昏倒了。
顾晓晨给顾相宜打了一个电话,匆匆去医院,奶奶进了急诊室,顾相宜在走廊里急得团团转,顾晓晨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顾相宜岂能不伤心,医生都说了,奶奶下一次住院,恐怕就难出去了。
她心中祈祷,不管有什么苦难,都落在她身边,请求上苍,放过她可怜的奶奶。
顾晓晨问顾晓峰,“大哥,我昨天送妈过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昏倒了?”
顾晓峰面有愧色,陈丽眼光闪烁,陈家两女没人敢说话,陈俊杰颓然在一旁,沉默不语,顾晓晨着急问,“大哥,怎么回事?”
“……我和陈丽吵架,她把相宜的事情告诉妈妈了……”
“什么?”顾晓晨大惊,厉眸看向陈丽,“你怎么敢告诉妈?”
“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我替她白养了那么多年的外孙女,如今一把刀扎在我心里,我为什么不能说了?我还说了,顾相宜是私生女,你勾搭不三不四的男人生……啊……”她话还没说完,顾晓晨一巴掌过去,重重打在她脸上,陈洁云和陈佳碧慌忙扶住陈丽,三人怒瞪顾晓晨。
“你敢打我?”陈丽红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脸颊。
顾相宜也有些慌张,她也觉得陈丽说话难听,且十分过分,可在医院打人,终归不好,顾晓晨气得发抖,“陈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她最忌自己的子女被人说三道四,你敢在她面前乱嚼舌根,医生都说她不能受刺激,你是存心想要妈的命吗?”
“你敢做,我就不能说吗?我还告诉她了,她心目中那个乖孙女婿,其实是顾相宜的哥哥,他们是在乱luan!”
“陈丽!”顾晓晨气得发抖,扬起手差点又打过去,陈俊杰扣住她的手腕,“姑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妈口不择言,做错了,请你原谅她。”
顾晓晨胸口剧烈地起伏,顾相宜也倍感难堪,却扶着顾晓晨,没说一句话,陈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