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回复,向千寻干笑两声,不再纠结于此。林梦瑶却是心中微颤,在顾北辰掌心里的素手微微一动,只下一秒,又被顾北辰握紧了些。
“说吧,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言归正传,这次发问的是顾北辰:“可是药材不够了?还是觉着在这般施药下去,早晚会找来祸患?”
“额——”向千寻的面色再一次凝固了,像看妖怪一般看着对面的夫妻二人,而后一副捶胸顿足之态怅然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还真是绝配!行吧,竟然都如此聪明,你们不妨再猜猜,我今儿到底想说什么!”
向千寻慵懒地趴在石桌上,看着相视一笑的二人。
“向公子可是想着劝我们将这棘手的摊子急急脱手?”
“向公子可是早想好了接手这棘手摊子的人了?”
“那人是姜文宇,对么?”
林梦瑶与顾北辰一唱一和,向千寻的脸色几度转变,终是不得不服了:“从何推断?”
“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欲开口,可得了顾北辰的示意,桌上被他紧握的手更是被他画着圈圈,林梦瑶面上一红,开口道:“虽说我们此刻施药是善行善举,可细细分析,也是多方树敌……”
当初施药,本是想着为顾家、为自己博得一些人心,好为以后的事情做得一番谋算。可林梦瑶也并没有觉得这是长久之计,且不论钱财药材,就是那人心也是不可揣度的!
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眼下,在富阳城施药已半月有余,多数人的瘟疫已经痊愈。如此,便也有人得了闲时思虑其他事情了,比如说这富阳城的官商。
于官来讲,初施药,的确是帮着稳定了民心,可民心是该属于官方的。即便表面上,也得是!可,目前来看,官家在施药方面是毫无贡献。再说商家。这富阳城的药铺有数十家,除了小铺子外,有不少是有后台的,这般藏着方子施药完全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岂能容忍了?
“正所谓。官商勾结,这富阳城的大势正是如此。”顾北辰接着林梦瑶的话,继续道:“所以,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将药方交给姜文宇。”
向千寻不得不折服了,蹙眉笑道:“倒是便宜了姜文宇那只狗了,大白天的,天上就掉下根狗骨头!”
如此比喻,林梦瑶与顾北辰笑出声来。
“倒也不能真这么便宜了姜文宇。”林梦瑶掩面笑道:“总要给他拴根狗链子的!”
说着话,夫妻二人便双双看着向千寻,向千寻沉思片刻。猛地兴起拍掌,乐道:“就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姜老头,总得给他栓链子,得,这链子就让我来拴——”
向千寻也没多做停留,竟直接出了庆园,毋庸置疑,定是往姜府去了。
向千寻出了院子,林梦瑶也终于得以抽出手来。那白嫩的手几乎要被顾北辰捏碎了骨头,此刻得了自由,已经满满泛红了。
顾北辰倒也没想到自己有这番力道,心疼地将她的有再次抢了过去:“可有伤到了?”
林梦瑶羞得满面通红。哪里还说得出话来。顾北辰却道她是恼了,歉疚皆是摆在脸上,轻揉捏着她的手,不知是口不择言,还是真情流露,开口便是:“我只道要将你揉在骨子里。却也没想着要伤了你……”
是夜,林梦瑶和顾北辰在院子里赏桂,伴着点点桂花香,她思忖着如何寻了合适的时机将“喜脉未孕”一事告知。可还未寻得时机,便看见一个人影在庆园外徘徊着。
“翠竹,去看看是不是向千寻回来了?”林梦瑶向翠竹道。
翠竹应了声,开门一看,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愣着了良久,这丫头“砰”的一声关了门,然后气鼓鼓地折回来。
“怎么了?”看着她鼓得像包子一般的脸,林梦瑶失笑问着。
“小姐,就一找错门的!莫理他!”翠竹嘴上如是说着,可向来藏不住心思的她,看向门去的眼神隐约着恨意。
与顾北辰面面相觑,两人皆是失笑:“可是那边的人来了?”
翠竹微微一愣,显然没领会林梦瑶的意思。直到见了林梦瑶朝那堵墙看去,这才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哎呀,小姐,您怎么知道?”
林梦瑶也不回应翠竹的疑问,只冲着门轻挑眉角,冷笑道:“你去将门开了——”
翠竹犹豫着,却还是转身跑了过去。之态度一如既往,甩给林纾一个冷脸。
再说这林纾,今日过来,本还打算摆出老爷的架子来,可刚刚被一个丫鬟摔了门,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小小丫鬟甩了一记冷脸。好不容易蓄起的气势,瞬间都没有了。也是,今日来此,本为林安康讨药来了,为了他的独子,他也得猫着腰才是!
进了院子,林纾便看到林梦瑶看着他直笑,而刚刚在门缝里看到的顾北辰,早不知去了哪里了。
林纾的到来,林梦瑶丝毫不诧异,她唯一诧异的是:林纾居然到现在才来!
林梦瑶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做出要起身相迎的模样,待得林纾眼神一亮时,又做了下去。之后,也毫无客套,更没有一丝请林纾坐下的意思。只只斜倚在椅背上,半挑眉角,玩赏着一朵飘落在石桌上的桂花。
院子里,父女二人,女儿坐着,而为父的却是站着:甚是怪异!
“咳咳咳……”
许久,林纾干咳了一声,往林梦瑶对面坐下。林梦瑶冷笑一声,勾着嘴唇直盯着他,盯得他坐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