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要动,觉得此事是难得的良机,锦衣卫隐忍两年,准备两年,所为的就是此时此刻,要是此时还退缩不前,遇事收手,那么也未免太过愚蠢
至于事后怎么样,徐穆尘觉得,可以事后再说
这两人如何想,孙锡恩却也懒得去管,只是向着张佳木又道:“大人,属下觉得,人家此时举事,也是觉得有必然把握,这才会动手。试问,咱们锦衣卫在京中有一万多人,旬夜之间能调来对敌的得有两三千人,缇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束甲精骑,没有把握,他们敢来动我们的手?”
“那你的意思是,”张佳木皱眉道:“敌人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是了”孙锡恩坦然道:“没有几倍于我们的力量,他们安敢如此?”
“可曹钦那里,只有三百多鞑官,最多能和五六百缇骑打个平手。”有人不服,驳孙锡恩道:“再加上石亨府里的人,最多也是二三百家将,临时急调亲信,就算有千人,还有与这两家交好的权贵再有几家,最多三千人足矣。这点人手,与咱们正好相当,又怎么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这,薛祥大为得意,道:“咱们内卫这两年出产的铠甲、弓弩、铜火铳,都是一时精品,还有戟、枪、矛、刀等兵器,俱都是百练钢,铠甲坚硬而武器精良,对方要是和咱们差不多人数,则必败无疑。”
“在想别人有多蠢的同时,自己就是蠢上一倍。”孙锡恩不理会别人,只是语意冷峻的向着张佳木道:“大人,凡事预则立,不预之则废,我不想明日此时,我的首级被挂在正阳门的城楼子下头。”
“你这厮,也太狂悖了。”
“就是,大人在这里,你说话须得小心一些。”
孙锡恩的话不出所料得罪了不少人,锦衣卫虽然在对外时团结无比,彼此利益相关,所以互相护持。
在内部却是因为出身和交集,爱好,志趣的不同,分野为一个个小山头,孙锡恩现在也俨然是一方诸侯,但说话如此狂放,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弹。
“你们不要吵了。”张佳木语意倒是平静的很,喝止众人,他以右手支住下颔,看着跳动的烛火,只是沉思。
时辰已经不早,曹福来现在惊魂甫定,正在后堂里歇息。
他叛出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对方阵营,对方的提前发动,也就势属必然。
一切都算是在事先有所准备,但事事都会有意外,意外便是人家抓到了你料想不到的地方,给你重重一击。
等那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想一想,要不是事先做足功夫,把曹福来和陈怀忠安排在曹家,事先布好了这个子,今天这种时候,这种天气,安能想到人家就在今日发难?
这可真是险而又险的事
想到这儿,原本的一点犹豫便是荡然无存了。他虽然心硬,但母亲和妹子在家中,还有眼前这些心腹,又是下属,又如朋友兄弟,他们的性命,还有他们的家属是福是祸,数千人连着数万人,福祸荣辱乃至身家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在这时候留手,事后如果失败,这种事别人会给自己机会后悔么?
想到这儿,他便站起身来,目视众人。
锦衣卫中,只以他的意志为意志,只以他的话语为不可移的铁令。在他起身后,刘勇其后,剩下的都同,佥指,卫指军,同知,佥事,千百户并两镇抚都一并起来,堂上堂下,足有过千人,各人目光肃穆,只等着张佳木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