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猷打了一辈子海仗,未逢一败,多少穷凶极恶海盗在他手上灰飞烟灭,他有足够的信心歼灭汉军舰队。
旗舰千总梁国定见提督吴元猷站在船头已经一个时辰,回去端了杯清茶,慢慢的走过来,道:“大人您不必担心,汉军水师都是一些民夫组成,不久前他们还在水上捕鱼,哪会打海战,弟兄们士气高昂,就等着教训一下汉军,这那帮牛哄哄的绿营陆师瞧瞧,咱们水师比他们强了多少!”
吴元猷提醒道:“不要轻视任何一位对手,汉军可以纵横长江必有过人之处,湘军水师我也见过一次,咸丰二年,他们来广东提收大炮、战船,我就注意到他们了。”
梁国定不以为然,湘军那帮山民与汉军没什么两样,半斤对八两,能打赢才怪了。
吴元猷放下望远镜,吩咐道:“命令全体战船减速,呈战斗队形向前推进!”
梁国定打量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实在看不出有一点战争的征兆,还是回身对旗手吩咐几句。
吴元猷紧张的盯着正前方,他有一种预感,汉军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准备战斗!”梁国定看着前方一排黑点,使劲的吆呼,心里大为振奋。
两方越来越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桅杆。
梁国定面露微笑,禀报道:“将军,对方只有六十八艘战船,还没开战我们就占了上风,这汉军就是给我们送功劳来了。”
吴元猷严肃道:“传令下去,相距不到两里不准开炮!”
“是!”
梁国定又转身对对旗手喊了几句。
“轰轰轰!”
“轰轰轰”
吴元猷看着前营遭受炮击,面色一变,距离汉军船队还有三里,他们的大炮竟能打的这么远,立即下令:“全速前进!”
“轰轰轰”吴元猷的旗舰已经进入汉军射程,两旁海面不时升起水柱,这是炮弹落在两旁爆炸。
“轰!”一声炮响,旗舰船舱被击中。
梁国定又惊又怒,全力指挥炮手开炮。
柏贵在船舱正在睡觉,被炮声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枚炮弹像是在耳边爆炸似得,惊慌失措,鞋都没穿就跑出了船舱。
“怎么回事?这……这么快就打上了!”柏贵盯着前方激烈的战场,对吴元猷道:“将军,后退啊!您这是做什么?短毛的大炮打过来了!这是旗舰,指挥用的!”
吴元猷对柏贵道:“大人还是安心在船舱休息!”
“轰轰!”又有两颗炮弹落在船头爆炸。
柏贵神色惶恐,颤声道:“本官哪有心情休息,这短毛的大炮打的这么远,我瞧咱们的炮弹都是在海上爆炸,打不到短毛啊!”
吴元猷看着一边开炮一边对侧移的汉军舰队,用力捶了下护栏,解释道:“汉军舰队呈一字型,而我军舰队总体上是八字形,在火力上并不占优,而且汉军的火炮堪比洋炮,威力比我们大了一截,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不能速胜,柏贵萌生了逃走的念头,道:“我军能否暂时撤退,看样子,短毛早有准备,我军再呆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吴元猷哭笑不得,无奈道:“大人,现在双方交战,如果我军撤退,势必蒙受巨大损失,士气大降,再说汉军战舰速度快,早晚会被追上。”
柏贵惊道:“那我们只能在这里打,要是消灭不了他们,我们还走不了了。”
吴元猷关注战场,应付的点了点头。
柏贵看着深不可测的大海,已经做好了投海的准备,暗自叮嘱自己决不能被短毛俘虏活捉,他是满人,反贼是不会放过他的,听说太平军捉到满人一律都是处斩解决。
激战半个时辰,梁国定总结道:“我军损失八艘战船,汉军并无一丝折损。”
吴元猷沉默片刻,道:“汉军舰队中还有几艘洋人炮舰,该死的洋人!命后营舰队向前!”
梁国定惊道:“大人,后营保卫我军退路,阻截追兵,如果让他们投入战场,我们还怎么撤退?”
“放肆!战事瞬息万变,如果耽误战机,本官斩了你祭旗。”吴元猷面色铁青,继续吩咐道:“让左营继续咬住汉军尾部,所有炮火瞄准汉军中间一截,我要打断他们的阵型!”
“遵命!”
唐正才佩服的看着指挥若定的史密斯,开战到现在,除了几艘战船被炮弹擦边,还没有一艘战船被击沉,反而清军被打沉好几艘。
“史密斯上校,在坚持半个时辰,我军就有援军到来!”唐正才给洋人打气。
史密斯骄傲的说道:“将军阁下,你也看见了,清军还使用老一套的战术,在我看来,他们不堪一击,如果船上是大英帝国的海军,我们现在应该在打扫战场!”
“轰轰轰轰!”
猛烈的炮火倾泻在周围,史密斯赶紧举起望远镜,惊道:“加速,变阵,天啊!清军将领一定是疯了,竟然把炮火集中在一起!”
唐正才看着后面几艘被击中逐渐下沉的战船,对左右吩咐道:“命令崔阿圃提前出击,宁愿让清军跑了,我也不想让舰队再损失一艘战船。”
“不不不!再坚持一会!”史密斯指着清军船队,大声嚷嚷:“再过半小时,他们就完全进入伏击圈,我想我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唐正才解释道:“我军的目的是让他们丧失战斗力,无法搔扰沿海,并非要全歼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不会干!”
史密斯强调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