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o多岁面容清秀的小厮穿戴整齐,趺坐在厅中的案几后面,有些出神地、痴痴呆呆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脸se一片麻木。
张瑄推门进来,轻轻干咳了一声,这个小厮才慌不迭地起身拜倒在地,“小的拜见王爷!王爷殿下万安!”
小厮的神情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
他被圈禁在永宁王府大半年了,虽然衣食无忧,但张瑄却没有来看过他。这还是他被禁足以来,张瑄这个永宁王头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张瑄一直没有标明态度,准备怎么处置他。
从一开始的惶然绝望相比,此刻,小厮已经彻底麻木了。
难道……难道他要向我下手?小厮猛然警醒,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瑄凝望着他,默然不语。
小厮便更惶恐,连连叩。
良久,张瑄才淡淡道,“史偼,这些日子以来,你在王府之中,过得可好?”
“小的安好,小的叩谢王爷不杀之恩。”这史偼也是一个聪明伶俐之人,听张瑄的话头和这大半年来的幽禁,他判断张瑄并不想要他的命,否则也就不会等待现在了。
“你前番在灵州犯下重罪,本王本该将你就地斩以儆效尤,但念在你是触犯,又念及你父史思明乃是朝廷大将,为国整军有功,就网开一面,没有上报朝廷治罪,而是将你禁足于王府之中,让你闭门思过!”张瑄的声音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的冷漠,不带任何的感情。
“王爷厚恩,史偼感ji涕零……”史偼听出了自己有获得自由的希望,不由心下狂喜,当场痛哭流涕叩谢不已。
“本王既往不咎,可以放了你。但是……”张瑄yu言又止,淡然一笑。
史偼紧张地低着头,焦急地等待着张瑄的下文。
“你可知道,范阳安禄山起兵谋反,你父随安禄山起兵,目前朝廷震怒,正在调集全国兵马平叛……”张瑄嘴角浮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史偼闻言心头一个ji灵,又有些绝望地瘫倒在地。
安禄山谋反,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安禄山准备叛唐已非一日。可是,安禄山叛唐,他的父亲史思明身为安禄山的大将,焉能不随之起兵,如此一来,他作为叛军大将的儿子,在张瑄这里哪里还能有活路?
史偼心念电闪,立即扑上去抱住张瑄的tui哭号道,“王爷,王爷开恩啊,我父在安禄山部下为将,随从叛乱也是身不由己啊,请王爷开恩恕罪啊!”
“史偼,你认为,安贼能成事否?”张瑄淡然一笑。
史偼急急回道,“王爷,安禄山不忠不义起兵反叛朝廷,不义之兵必败无疑。小的请王爷开恩,给小的父子指一条活路,小的阖家感ji不尽!”
史偼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张瑄突然跑来跟自己说这些,定然有所图,他想了想,也就顺着杆子网上爬了。
“当初,本王派大将郭子仪率兵往范阳捉拿你们父子,安禄山不肯庇护于你,将你交予本王处置,不讲情分,是为不义;朝廷待安禄山高官厚爵恩宠似海,但安贼反过来罔顾朝廷恩典,起兵反叛,狼子野心,是为不忠。正如你之所言,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天下当共诛之!”
张瑄摆了摆手。
史偼连连点头,“是,是,是!”
“你父奉安禄山之命自正定府率军西进河东,若是你能说服你父归顺朝廷,举兵共诛不忠不义之贼,本王不仅可以保住你们全家的xing命,还可奏请朝廷,让你父取安禄山而代之,封侯拜帅乃至封王入相都指日可待!”
张瑄说完,目光凝重地望着史偼,威严四射,带给了史偼很大的压力。
史偼稍稍迟疑了一下,立即点头应下,“请王爷放心,只要王爷能给小的机会,小的一定苦劝父亲率兵归顺朝廷,帮助王爷剿灭安禄山叛军!”
史偼涨红了脸,唯恐张瑄反悔,又连连追加道,“小的父亲对朝廷一向忠诚不二,只是受了安禄山的胁迫……请王爷放心,小的父亲一定会弃暗投明将功折罪!”
张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亲自修书一封,本王这就派人送往河东,若是史思明肯起兵归唐,助朝廷平叛,本王当奏请陛下,赦免史思明反叛重罪,且册封为范阳大都督,取安禄山而代之!”
“纵然是史公子,也可在本王的陇朔大军中任个郎将,待来日平叛功成,朝廷再行赏!”
史偼连连叩谢不已。
史偼当即修书劝降,当即交给张瑄手下之人,昼夜兼程送往河东太原。其实,这个时候,史思明所部还没有攻到太原,只是张瑄这个穿越者,从一开始就知道,史思明会兵临太原。
张瑄也亲自写了一封劝降信,信中详详细细给史思明分析了安禄山起兵的利害关系,指出安禄山必败无疑,要求史思明尽快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唯有这样,才能有一条光明大道。否则,要是跟安禄山一条道走到黑,结果可想而知。
张瑄之所以一直留着史偼,就是等的这一天,为了劝降史思明。
对于张瑄的劝降,张巡等人都颇有些不以为然。
正厅之中,望着张巡yu言又止的样子,张瑄忍不住微微一笑,“张大人,是不是对本王劝降史思明觉得多此一举白费功夫?”
“下官不敢。”张巡赶紧笑着抱拳回道,“只是王爷,下官以为,史思明乃是安禄山心腹大将,他跟随安禄山十余年,单凭史偼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