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的山寨里,南宫绪坐在主位上看着刚刚收到的信函冷峻的容颜上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坐在下手的众人都有些好奇,这位南宫公子虽然没有卫公子那样冷漠的生人勿进,却也极少见到他当着外人的面露出微笑的表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能够让这位心情如此之好?
薛斌有些忍不住,问道:“南宫公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南宫绪将手中的信函折好,方才慢条斯理地道:“没什么,传令下去,咱们该出去了。”
闻言,在座的众人都不由得心情大好,“燕王殿下和公子已经准备动手了么?”虽然他们也很高兴看到南宫怀面对他们躲在深山里束手无策气急败坏的模样,但是也不能一直窝在山里什么都不做吧?他们又不是真的土匪山贼。
南宫绪扬眉一笑,微微点头。
几个性格活跃一些的年轻将领已经忍不住一跃而起,欢快地准备出门传令去了。对此南宫绪也不在意,辰州军的将领年纪普遍的比较年轻,自然也比别的地方的将领要活泼许多。只要无耽误正事,无论是南宫绪蔺长风等人还是卫君陌和南宫墨其实都是不管的。
坐在一边的陈脩也不由得舒展了眉头笑道:“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再怎么藏下去只怕南宫怀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了。”
薛斌连连点头,“南宫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南宫绪淡淡道:“今晚子夜。”
被晾在一边的念远大师神色平静地看着众人,他早就习惯了在南宫绪军中这不冷不热的待遇。反正南宫绪也不需要他出谋划策,只需要将他觉得棘手的事情扔给他办就行了。平常大多数时候,辰州军的将领们都对他恭敬有余却亲近不足。对此,薛大公子的理由也很理直气壮。念远大师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燕王殿下的亲信心腹。他们现在虽然是一家人,但是辰州军和幽州军既然名号不同总归还是有些区别的。即便是正在合作,多少也还是要避一点嫌。免得让人误会他们想要挖燕王殿下墙角么。
对于这样的言论,念远大师也只得苦笑无语了。
南宫绪侧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念远,问道:“大师可有什么话说?”
念远摇头叹息道:“小僧无话可说,南宫公子足智多谋,小僧在此许久也没能帮上什么帮。实在是惭愧。”
南宫绪扬眉,淡然道:“大师这话言重了,若不是有大师出手,岂能那么容易截下敌军粮草?我军只怕在这山中也坚持不了这么久时间。大师如此妄自菲薄,却是让在下惭愧不已。”
念远眼皮跳了跳,显然说话太含蓄了这位南宫公子只会当成没听懂。只得继续道:“既然战事将起,南宫公子这里只怕没有什么需要小僧帮忙的地方,不如…小僧还是先回彭城大营吧?”
南宫绪微微眯眼,神色淡定从容,“大师万万不可,正是因为战事将起,才是需要大师出力的时候啊。彭城大营中有燕王殿下坐镇,又有陈昱将军亲自指挥,岂不比在下这山中几个歪瓜裂枣强得多?还是说…大师不相信陈昱将军?”
陈昱可是幽州有名的儒将,或许念远的计谋远比陈昱高明。但是如果说在燕王心目中的地位和信任,才刚刚跟随燕王几年的念远是绝对比不过陈昱的。
“歪瓜裂枣”之一的陈脩含笑看着念远道:“南宫公子说的不错,彭城军中有许多老将在,咱们才是需要念远大师指点的时候,还望念远大师不要嫌弃才是。”
“……”他能当着陈昱的儿子的面说陈昱不行么?
南宫绪看着念远沉默的模样,轻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咱们蜗居山中一事无成,在下知道是委屈大师了。不过现下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还望大师不弃。”
念远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既是如此,便听南宫公子安排吧。不知公子,有什么需要小僧效劳的?”
南宫绪笑道:“今晚夜袭南宫怀军营,就请大师看看有什么妙计吧?”
念远沉默了片刻,“小僧知道了,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目送念远出去,陈脩薛斌朱蒙三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南宫绪。薛斌抢先开口道:“南宫公子,咱们干嘛一定要留下那个和尚啊?”
薛斌同学虽然自己的亲爹是幽州卫的,但是他自己对辰州军还是很有归属感的。在他眼中别说是念远这个和尚了,就算他亲爹公事上也不可混为一谈。更何况,和尚就好好在庙里念经,出来学人打什么仗?真要求功名利禄,就干脆的还俗,这样僧不僧俗不俗的像什么样子?因此,薛斌一直对念远没什么好感。
朱蒙眨眨眼睛没说话,不过看向南宫绪的目光也充满了疑问。他没有薛斌那么多的想法,不过他能感觉到南宫公子并不怎么信任念远。介于卫公子将半数的辰州军托付给南宫公子,他也姑且认为这是卫公子的态度。
陈脩比他们两个想的透彻一些,思索了片刻道:“南宫公子不想让念远大师去彭城?是公子的意思么?”
其实有些事情很容易看明白,这些日子南宫绪的所作所为分明只是想要绊住念远不让他回彭城军中而已。平时辰州军有什么事也不跟他商量,但是每当念远有想要走的意思的时候就会热情挽留顺便抛一两件难搞的事情给他去办。只是这手法粗暴直接毫不掩饰,显然也没有打算瞒着念远的意思。
“难道念远……”陈脩皱眉。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