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低调的人会因为向陛下要求亲王封号未果就赌气不参加皇后的葬礼么?”南宫墨道。曲怜星有些不解,“这不是正好证明了这位毫无心机冲动鲁莽么?”南宫墨摇头,“能十几二十年耿耿于怀的人不是鲁莽而是记仇,睚眦必报。以陛下对先皇后的感情,敢缺席皇后的葬礼的人更不是冲动,而是他了解陛下,知道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处置他。不然…怜星,若是你,你敢不敢这样做?”
曲怜星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敢。当今陛下……”当今陛下可不怎么把人命当命,就算是亲弟弟真的惹怒了谁敢保证皇帝陛下就不会动手?
房摸着下巴,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他根本没想这种事?”
南宫墨笑道:“若真是如此,他就不是冲动鲁莽而是真的傻子了。房,你觉得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贫苦人家出身,毫无才干,甚至毫无心机冲动鲁莽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走过北元末年的乱世,走过中原群雄之争,再得罪了皇帝陛下之后还太太平平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富贵闲人?别忘了当今身边那些开国的谋臣武将,其中不乏谨慎小心的人,也不缺真的毫无心机的耿直之臣,如今那些人在哪儿?只怕坟头上的草都有两丈高了吧?若真是如此,这平川郡王的运气都要逆天了。”
房无声地点了点头,南宫墨吩咐道:“立刻派人快马兼程去平州,将平川郡王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还有…皇帝陛下那里也通报一声吧,免得回头又怪咱们自作主张。”
“是,郡主。”
小镇的另一头的一座私人院落里,萧千夜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盯着低下的一众人等,沉声道:“已经几天了?你们还是告诉本王你们没办法?”低下跪着的众人脸色同样阴沉,为首的一个五十出头模样的男子叹了口气道:“王爷息怒,不是属下们不尽心…而是,落阳山地势太过复杂,贸然出手如果有漏网之鱼的话,只怕反倒是不美。”
萧千夜冷声道:“难道就这么等着?等着落阳山里的那些…那些鬼东西出来?到时候咱们都要完蛋!”
“这…”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凝重,“若是咱们派士兵进入捕杀,那些士兵十之*也会染病。更何况,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山里的事情,哪怕是重赏之下只怕也未必有人愿意去。”
萧千夜面无表情地轻叩着桌面,道:“这么说,只能放火了?”
中年男子道:“放火是最保险的法子,被大火烧过再厉害的邪风还是毒气都该没有了。但是…咱们无法确定山里的鸟兽是否会染病,染病之后又是否会传染给人。一旦放火烧山…野兽都可能会冲出山林,其中的猛兽更是可能会闯入人居住的地方攻击百姓。到时候……”
萧千夜猛地起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们说怎么办?!”
“这……”中年男子道:“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能够治好这种病,但是…”会传染的瘟疫哪里那么容易治愈?而且他们现在连到底是什么瘟疫都没有搞清楚。说来也真是萧千夜命不好,一场水灾之后,被大水淹没的地方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反倒是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怪病。近年绝对不是萧千夜的幸运年,萧千夜实在是很想今年快一点过去。
“一群废物!”萧千夜怒道。
“殿下息怒。”坐在一边的朱初喻淡淡笑道。萧千夜扫了她一眼,问道:“善嘉县主有什么办法?”朱初喻笑道:“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
“哦?请县主赐教。”萧千夜道。
朱初喻道:“想要解决里面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更用不着放火烧山。初喻所知,山里的人所有饮水都只靠着山中的一处溶洞内的暗湖?不管是什么人,总是要喝水吃饭的吧?粮食上面不好做手脚,但是…水都是在一处取得,只需要派几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另外,初喻偶然得到过一个方子,据说可以预防各种疫病传染,只是没有用过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闻言,跪在地上的几个大夫眼睛都是一亮,连忙问道:“善嘉县主所言属实?”
朱初喻笑道:“这种时候如何还敢信口开河?朱家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我还会害殿下?”
萧千夜也被朱初喻所说的内容吸引住了,“本王自然相信高义伯府的忠心,县主,那方子……”朱初喻轻声道:“方子并不在我身边,不过我看过应该能够记得起来,回头便默出来给殿下。”
“县主。”一个老大夫犹豫了一下,问道:“县主的方子…是否有治疗疫病之效?如果有的话,这场怪病说不定可以……”朱初喻有些遗憾地摇摇头道:“这个方子只能防止人感染,但是如果是已经感染的人,却并没有法子治疗。”
萧千夜和朱初喻对视一眼,不管这怪病能不能治,山里的那些人都必须要死。
萧千夜一挥手道:“罢了,你们回去继续想办法,山里的人,本王自会派人去处置。”
“是,殿下。”众人齐声告退。走在最后的一个中年大夫忍不住侧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朱初喻,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位善嘉县主性格温婉大方,说话也是轻言细语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仿佛温雅纯善的女子,一出口却要了山里几千人的命。
房间里只剩下朱初喻和萧千夜两人,朱初喻方才问道:“星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