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就是,我最悲哀的秘密。”
辛二忽然感觉他身上充满了浓浓的负能量。
那一刻,她终于懂一直以来在他身上感觉到的矛盾是什么。那是与她一样跟年纪违和的,历经岁月慢慢沉淀下来的深沉。这不同于这个时期孩子该有的气质,即便隐藏的再好,眼神、说话的方式,表现的态度,都能让人渐渐发觉。
初次与他接触,他冷淡疏离、沉默寡言,眼色冰冷又阴郁,与其说像是处于叛逆期的戾气少年,不如说像是不与任何势力妥协退让半步的抗争战士。他的眼里虽然阴冷决绝,却有一丝火苗深深的隐藏在里面燃烧着,为其矛盾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而在多次接触,相处之后,她发现其实他不是没有表情的,他其实很爱笑,一笑就眼睛弯弯,显得很稚嫩。他很会讲,讲得还很有趣,侃侃而谈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见识之广,知识之丰富。可是这样的胡冰泽是昙花一现的。每当聊到情之深处时,他却骤然抽出,又回到了那副冰冷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懊恼和不甘。
辛二不知道他的过去,不好发表什么。但她知道,他此时并不需要她言语上的安慰或是其他,她只要安静听他诉说就好。
胡冰泽垂眼,勾起嘴角冷笑出声,“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怪物,不老不死,永远只有十四岁到十八岁这个时间段。”他突然抬起头,眼神疯癫,“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我长不大,时间对我而言就只到十八岁,然后再回到十四岁再重复一次一样的生活轨迹活到十八。
“那些画面,一直一直的重复,从最初的恐惧震惊,到后来的冷漠淡定。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剧本安排好的木偶,只有我那么突兀的在这个剧本里闲晃。我明明白白知道会发生的一切,却没有能力阻止,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我想摆脱一切,但只能冷眼旁观。”
听着胡冰泽所说的话,辛二已经不能用震惊、惊讶这些词汇来形容了。她瞪大着眼珠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是什么鬼设定!如果真是如此,他都这样还没疯,简直让人佩服!
“第一次,当我以为这是梦的时候,周围的人以为我是个疯子把我送进了医院。疼痛告诉我,这完完全全就是现实。暂且当...就当这是我的世界吧,可是里面的所有都不受我控制。我做的每一件事,想改变的每一个结果,最终都会回归原样。家人,朋友,同学,老师,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重复着人生,只有我一人清醒,只能被动的接受。辛二,你能理解我的那种感受么?”
这一刻的胡冰泽眼瞳似飘起了雾,朦朦胧胧看不分明,让他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
“这样的循环轮回,过去多少年我已经不记得了。记那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只要一到十八岁,我又要回去了。呵呵...上一回我做了一回彻头彻脑的疯子,上上回我做的是离经叛道的小混混,再上回呢?好像是一个伪善的人吧,这次是做学霸。
“当我学着接受的时候,我把这一切当做游戏玩儿。你不会想象到在此之前我有多疯狂,从大上海的高楼坠落,特么的都能不死,报纸全面报道这个离奇事迹。哈哈,只有我知道因为这该死的十八岁还没到,还不能死,所以只能苟延残喘吊着命撑到那时候。”
“我好恨!”蓦然的,他狰狞了起来,双手握紧栏杆愤恨道:“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是想普普通通的和常人一样能够生老病死,就算没有作为,就算家里最后还是破产了,那都没关系!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我呢?让我不老不死,永远只能活在这个虚假的真实世界里,连挣扎都可笑的要命!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没有人能够看到我的痛苦!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知道,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还是说,其实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觉得他的精神波动的厉害,辛二抓着他的手用力握着,“别这样说,我相信你。真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你是辛二啊。你跟她们不同。从那一天起,你就不一样了,跟他们不一样了。”胡冰泽摇着脑袋反复叨念着。
辛二见他持续这种混乱思维的状态,心下暗念:要让他快些清醒过来。于是,一股暖流随着她想从其手心里缓缓透过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传到了他身上。
很快的,胡冰泽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在过去轮回的那些年里,你一直都是寡言阴郁的一个女生。说话小小声,动作怯生生。每次下楼来找人都是躲在楼梯口,等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敢进来。可是那天不一样。你脆生生站在那里,自信、坚定,光芒四射,让人无法忽视。你是这些年里,这一刻唯一的变数。于是我开始注意你,注意身边的变化。
“我觉得也许奇迹就是这么发生了,困住我的魔障终于可以打破了。你短时间里成了老师们嘴里的黑马天才,你和老师在炒股,你改变了夏晴的后续轨迹,短短几个月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我脑海中根深蒂固的那些画面内容,一切都在朝着未知发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辛二的异能在胡冰泽身上起效果后,他又恢复到了刚上天台时的那副从容的模样。
“这意味着,我也可以打破桎梏,做我希望的,改变我想要的结果。我可以不再止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