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傅白所在的病房后,在门口略一犹豫,推门而入。
许智琴不在。
“你好些了没?”江素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有轻微的汗湿,莫名地有些紧张。
她知道她这一来势必会冷场尴尬,但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得做完。
傅白躺在病床上,手上还吊着绷带,眼神望着天花板,没有看过来,神情萎靡,淡淡地开口:“死不了。”
江素松了口气--还能和她搭上话,那就不算严重。听说傅白以前有过轻微自闭,她担心这一次受伤的不止是手。
“那……”江素走了过来,将粥往桌上一放,小心地问道:“你这手,还能弹琴吗?”
“能,医生说不能二次挫伤--你来干什么?我已经吃过了。”傅白微微转头,眼神依旧空洞,看着江素的脸,表情无波无澜。
“我来看看你。”江素小声道。
她好像没有对谁这样低声下气过,但傅白让她心疼,她恨傅白的执着,但她欣赏的又是傅白的执着,十分矛盾。
“看完了就可以走了。”傅白重新转头,看向天花板。
他伤了手,但却专门开了间病房住着,明明脚可以走动,却被困在床上--一看便知识谁的杰作,除了许智琴,没人会有这样的小题大做的心思。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江素问道,有些心疼。
傅白微微扯动了嘴角,“走?她马上回来了,见我不在床上好好待着,这里的护士和主治医生都得倒霉。”
江素的胸口一抽,被傅白的笑容硬生生地刺痛,闭了闭眼后重新睁开,深吸了口气。
“傅白,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你……愿意听吗?”
傅白没有回答,眼神也。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突然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么地讽刺和荒唐。
她不等傅白回答了,继续开口:“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空气里滞了几秒,气氛似乎凝重了不少,傅白的轻笑声突然响了起来,在空旷的病房里游荡着,很久很久,回音不绝。
江素捏着衣角等他的回答。这是她第一次告白,放下所有尊严和面子,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说出那句话。
傅白终于开口了,声音惨淡凄凉。
“我喜欢她,真的喜欢。”
江素愣住了,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短短一句话里,她藏着小心翼翼与哀求,而傅白的那八个字里……吐出的却是痛苦绝望和不甘的挣扎。
“有……多喜欢?”江素开口,声音有些哑了,“她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很喜欢,哪里都好。”傅白答。
“你还没放弃吗?”
傅白闭上了眼睛,“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无数次地想过啊,想放弃了,想就这么算了,但是一闭上眼睛……”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食指在空气里点着,像要触摸着什么。
江素静静地看着。锦绣良婚:
“一闭上眼,”他呼吸急促起来,眉头紧锁,“就会有很多我想忘掉的画面出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
江素的手指在身侧收了起来,看着傅白的样子,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但傅白的手指突然一收,眼睛睁开,看着江素道:“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一样。”
江素愣了愣,随即咬牙。确实,这样深刻的爱几乎是印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一般,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达到。
“但我不会放弃的。”江素肯定道,转身离开。
“等等!”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嗓音。
傅白睁眼,江素停步,目光都聚集在了站在门边的身影上--许智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