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家伙却不是一般的蠢,居然在向我靠近的同时,毫不避讳地拍起了手,笑得好不得意。也或者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对于他来说,看我失态的窘迫样,比直接杀了我,要来的有趣得多?
“啪啪啪——”
“情深至此,不愧为一代妖之君王,无愧于在下白天所曾‘无爱不欢’一词。”
他笑着,一如之前每一次与我的对话一样。
对于这种蓄意的冷嘲热讽,我也根本不想理会,所以,我连头都没有回,只冷笑着回了一句:“我不得不佩服你在某种意义上的强大,宁愿放弃一次取我性命的绝佳机会,也要愚蠢地对我进行一番自以为强劲的人生攻击。”
“多谢夸……”
“不过……”我知道他的话没有讲完,但是我不想再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现在请你闭嘴,我的小婉滢累了,正在休息。在我还未动怒之前,离开这里,在我还未改变主意想要送你上路之前,赶紧在我眼前消失。”
我的声音很小,正如我所言,小婉滢需要休息,我不愿去惊扰她的梦,即便那十有八九是噩梦……
“无所谓。”冒牌货用自己的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地面,踢走了脚下的几块小石子,夜色中微微扬起的尘埃,透着一种朦胧的哀怨。
“我来只是想通知你一声,别只顾着‘新欢’,冷落了你的‘旧爱’。如您所愿,您那娇美的未婚妻已醒,正在追问你们俩的下落呢。我这一走,只怕你那位好兄弟,招架不住她多久。所以,别沉迷于温柔乡,要知道,牡丹虽美,却会毫不留情地刺伤赏花之人。特别是经过人工培植的‘家养牡丹’。”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我总觉得,冒牌货的最后四个字,一定有着某些特殊的含义,否则,他不会在道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露出如此的神色,似笑非笑,诡异阴鹜。
“不懂什么意思吗?”冒牌货蹲下身,一双眼盯着我,手却伸向了我怀里的小婉滢。
我顿时紧了紧怀,一个侧身,避开了他满是血债的脏手。
他也完全不介意,因着我的动作而停留在半空的手,随即改变了行进的轨道,开始伸向我的面前。
我不闪也不躲,是因为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摘下了我的面具,用一种不知是喜是悲的语气对我说道:“是我,用幻术改变了她的心性。是我,让她变得视妖为夙敌。也是我,仅凭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便夺取了你最心爱的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听到冒牌货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应该当即暴跳如雷了吧。
不过我现在却很冷静,虽然之前我确实猜测过,是否是他将小婉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现在听到他自己供认不讳,似乎又觉得他的这番话有些好笑。
“哦?就凭你吗?”我是妖,更是群妖之首,所以我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位妖族子民的真身和元神究竟是什么,可是就这家伙……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不会承认是我自己的辨识能力不成熟,就全当他是个“异类”得了,反正我对这家伙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他既然自己提起了,我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找你这么说,你是猫之一族咯?”
我不知道自己这句简洁明了的话语,有哪里说错了,或是有哪里触及到这冒牌货的伤心处了,他的笑意全然退却了不说,居然神色间,还隐隐得泛出一股忧伤。
我有着莫名,他却深沉着嗓子问我道:“何以见得?”
“噗——”我失笑了。看他这样子,我还真以为他会爆出什么惊天猛料来,例如说他是被某某猫妖咬了,所以身上带有了我们妖族的血统,或者说他和漠尘一样,是某猫妖和人类的杂交儿之类的……
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一大堆的不靠谱说辞,可到头来,他却只问了我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
“何以见得?你是把小爷我当成那些呆呆傻傻的无知人类了么?若非猫之一族,何以如此深悉幻术之道。我虽然并非精通于幻术,但由于碧……我是说,由于之前的手下擅长于此,所以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我知道,这种足以扭曲别人心智的幻术,并非是任何不入流的猫之一族都能研习,而是只能由拥有上千年道行的猫族才能施行。可至于你嘛……啧啧——”
我一手扶着小婉滢的后颈,尽可能地让她保持一种较为舒服的姿势躺在我的身上,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来,伸出食指,冲他不屑地摇了摇,说道:“我完全不认为你有这种能耐。我也就不说我完全没看出来你是猫族的一员这种话了,我甚至都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我妖界中人,或许跟漠尘还是同类也说不定。”
“你说得没错。”冒牌货有些恼怒地沉声道。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没错”,具体是指我说过的哪句话、哪个观点。
我没接话,只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严格说来,我真的连妖都算不上。哈——也幸亏如此,我才得以不用委身屈尊于你的统治之下,我不会承认由你这种家伙来做我的君王!还有……”
冒牌货如是说着,再一次地看向了我怀中的小婉滢。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一副完全与他本人不搭调的严肃样,但眼神中,已露出了些许的戏谑之色。
“也亏得我血统的特殊性,你的好‘女儿’才没能辨识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