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强忍着一脚踹翻这老货的冲动,神色寡淡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什么叫不管不问?难道过节的二十两银子不是揣在了您的口袋里?什么叫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房屋被压塌的时候,也没见奶奶您开口说一句话啊?这不孝更是从何说起?试问,您的哪个儿女会给您过节费二十两?奶奶,说话要讲良心,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辱骂我们,我们敬你们,却不代表我们可以一味的忍让,人,都是有底线的,倘若您执意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县衙告我们,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话落,她推了推自家哥哥,看也不看被小米这一番话震慑在原地的米家长房十几口子人:“哥,走吧!”
米小勇眸光半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吝啬丢给米家人,在听到小米的话后,痛快的扬起马鞭,马车快速的驶上刚刚轻扫过雪的街道上,等米王氏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想要追赶显然已经来不及,气的她指着马车蹦啊跳啊的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偶尔路过的百姓,听到她的污言秽语,忍不住摇头皱眉,最后若不是米桑及时拉住,指不定要骂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今天架上车棚了,真是晦气!”为了方便送豆腐,小米没有安装车厢,只放了一块简单的木板在上面,这是他们搬家之时李掌柜送给他们家的马车,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了煞星,惹得兄妹俩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
“算了,被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不成?”幸亏他们跑得快,要不然,指不定他们还要做些什么大动作出来。
“不行,以后咱们出来进去可要小心着点儿了,他们还不知道咱们在镇子上买了宅子,怕是以为是租赁的,一旦被他们知道是咱们自己买的,那可真是捅破了天了,以奶奶的性子,不拖着一家老小几十口子人住到咱们家才奇了怪了!”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连带着米小勇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对了,今天都二十八了,他们难道不留在镇子上过年了?看那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莫不是要回米家村?”
米小米冷笑一声,“爱去哪儿去哪儿,关咱们毛事,走吧,这件事就不要说给娘亲添堵了。”
“知道了……。”兄妹俩无形之中早就有了眸中默契,自然谁也不想拿这件事到陈氏面前添堵。
而米桑家一众老小,则看着兄妹俩绝尘而去的背影,吐吐沫的吐吐沫,忿不平的忿不平,眉眼、言谈之间,尽是数落对方的不是,只有你想不到,绝没有人家骂不出口的,听到最后,竟然连米桑自己也听不下去了,老脸一沉,怒目圆睁的低吼出声:“都给老子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还嫌老子不够清静是不是?怨这个怨那个,你们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一个个的,就知道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离了我们,你们还能活的下去吗?昂?你们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滚,统统都给老子滚了!”
“爹,这大年下的,您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我们不说了行不行,您赶紧消消火,快别气了!”老大米镇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着米桑,看似憨厚的眉眼之间,暗暗透着一股子算计。
“就是啊爹,我们这也不是替娘亲鸣不平吗?您瞧瞧那米小米,不下车也就算了,竟然夹枪带棒的数落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搁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老三米西立即转移话题,将一切错误都算在了米小米的身上。
老五米铺趁热打铁:“可不是咋了,您看看这俩小杂.种现在嚣张的,出来进去竟然还有马车代步,我们呢,一家子老小竟然只能靠步行,也不说说送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个正脸都没给,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可以在镇子上住,卖豆腐真的能卖这么多钱吗?”
“唉,也不知道二哥去了哪里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音信,若是二哥在,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欺负咱们。”老二米虎长得犹如他的名字一般虎虎生威,身材魁梧有力,多年前是做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后来说要出去闯一闯,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年,走的时候老二媳妇也跟着离开了,十年没有音讯,每次提到老二,米家二老的心里就是一阵痛。
老三媳妇的一句话立刻让周围的气氛凝滞起来,米桑的脸色也煞那间变得阴郁,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凌厉:“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可以过得比你们好,而你们却落到如今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弃的地步?那是因为你们好吃懒做,一出事就只会指责别人,从来不去检讨自己,你们这样也就罢了,好好回头看看自己的孩子们,他们可都是看着呢,等到他们将来有样学样的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来说去扯到自己人身上了?孩子们哪里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两个小杂.种……。”
“你给老子闭嘴,你少说一句,没人将你当哑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孩子,好好睁开眼看看吧,免得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想指望他们给你养老?做梦去吧……。”撂下这句话,米桑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王氏傻愣在雪地里,呐呐道:“你爹他这发的哪门子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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