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最好了!”
几乎是狼吞虎咽的,饿了一整天的二傻顾不得烫,粗粗的吹了几口便往嘴里送,宛若世上最好的美食,咕噜噜的汤面登时下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边的面汁。
稍微吃了几口,何晚纾搁下筷子,将碗推到他面前,“二傻你是男孩子,多吃点。”
喉咙仍在隐隐作痛,何晚纾纵然饿极了却是食不下咽,微红的脸越发显得横陈脸孔的伤疤骇人无比!
“不不不,姐姐你吃,我、我饱了。”慌忙摇手,二傻急忙收回垂涎面食的目光,撒了谎的眼睛乱飘。
虽然真的很饿,可奶奶说过要像对她一样对待姐姐,他不能让姐姐饿着了……
饥饿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想到奶奶,二傻一颗心又开始沉了下来,微低着头不说话了,奶奶,奶奶已经不要他了……
轻叹,何晚纾将筷子塞进他手里,“来,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快吃。”
只能勉强吃一点了……否则不是她照顾人,而是拖累人了。
食髓不知味的咬着面条,何晚纾心底的冰凉从未消散,以往容承祐抱在怀里哄着求着要她多吃点的画面生生刺痛了此刻的凄凉,眼光不由微红了起来。
咽下哽咽,何晚纾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脑袋是不清醒的,清醒的理智时时刻刻会让她想起将她搁在心尖上的男人,他温柔的呢喃轻哄,手指的温度,温暖的胸膛……
闭眼,何晚纾赶忙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了!
“老板,一共多钱?”
“两碗四块……”忙赶过来收账,老板在看到手中红红的毛爷爷顿时愣了好几愣,“这、这姑娘,你这钱我可找不开,要不给你给我零钱?”
他们这乡村里的小铺子,一碗两块钱的面向来都是零钱,这可如何是好?
意识到旁边人的视线都扫过来,何晚纾怕树大招风,登下改了言语,“老板要不这样吧,我和弟弟要到县城去,这车现在也走了,您要不给我们安排个住宿的地方?”
“至于这钱……这是我们所有的路费了,您有多少给我们找多少,能把路费和伙食费包住就行,您看呢?”
只能这样了,否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睡一晚上起来肯定得生病了。
这地方呆久了,对他们没好处。
连连啊了几声,老板只得应下她的法子,思索一阵,“这样,我在那儿有个棚子,里面有几*被子,你们将就一晚上,等明天车来了你们再走。”
“就当啊,我沾了你们姐弟的便宜了。”摸着纸币,老板知道这是真的,便端着笑脸解释,随即补充,“明早你们在我这儿吃完再走。”
看这姐弟俩儿也够可怜的,瞧那姑娘脸上一道疤,估计是被打偷了家里的钱逃出来的,当然也不能久留他们。
“谢谢您了。”
微松口气,何晚纾看了眼身侧的二傻,低声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走好不好?”
“……我听姐姐的。”二傻宛若个乖孩子,重重的点头,他得听姐姐的话,不然姐姐就会跟奶奶一样不要他了。
拍拍他肩膀,何晚纾盯着天色也不晚了,便由老板带着到不远处的棚子里,摸着干爽的被褥,唇角轻勾,还好,有个能栖身的地方,不过却是用婆婆的命换来的……
“姐姐,你笑起来很好看。”二傻双手撑着脸看她,笑吟吟的坐在*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姐姐笑起来,像夏天晚上的风一样温柔呢。
扯了扯被子,何晚纾坐在*边,轻笑了声,“快睡吧,明天我们就去县城了。”
只有这个孩子心性的人,在不停的以简朴的语言告诉她,她很好看……
何晚纾轻靠着垫高的枕头,兜中仅剩的三百块钱得留到a市,a市可不比这里的消费水平了。
“唔,奶奶,奶奶……”
很快陷入沉睡的二傻呓语了几声,何晚纾轻拍着被子安抚他,心中的疲倦顿时袭来,但她却不能睡得太死,否则晚上有个什么意外……
清晨,天蒙蒙亮,凉凉的潮湿空气顿时席卷而来,何晚纾缩了缩身体站在路边等待,身侧蹲着地上玩石子的二傻。
“姑娘,姑娘你瞧车快来了,你们可以走了。”
老板将找的钱递给何晚纾,轻叹,“我凑了凑也只有七十块钱,你们路上应该是够了。”
“谢谢老板。”小心将钱搁好,何晚纾看见大巴车的暗黄色的雾灯,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摆手,老板很热心,毕竟是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陡然想起什么,踌躇了下还是说出口,“姑娘,我这有块头巾你拿着,你这张脸还是挺醒目的,我怕你……”
知晓他的意思,何晚纾沉默的接过,以褶皱的头巾遮住那道醒目的疤痕,“老板,真是很谢谢你。”
幸好她路上遇到的都是好心人,纵然有不堪,何晚纾仍旧扯出一抹微笑来。
“姐姐,你戴头巾很好看。”二傻咧开嘴笑,丢下手中的石子站起来。
“你瞧你这弟弟多会说话,好了,快上车吧。”
大巴车缓缓停下开门,何晚纾挥手告别,落寞的车厢人不多,可想而知为什么每天只有一趟车了。
“一人十块。”
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何晚纾付完车费,轻靠在座椅松了口气,到了县城,车应该就好转了。
“姐姐,你睡一会儿,我会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