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有几分不忍心,但他却不擅长安慰人,只好劝叶菁菁回去喝喝热茶,睡上一觉。
叶菁菁垂着小脑袋,身子抖了抖,再抬头,脸上已经是哭得稀里哗啦,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好似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头泼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她憋着小嘴,脸颊激动得通红,眼睛里面满是控诉:“琛哥你坏蛋!阿妈阿爹走得早,只剩下大哥大姐疼我,结果现在大哥也走了,大姐嫁人了,你却只知道欺负我......就算那人是个宋人,但是如果我和他成亲的话,他肯定愿意留在我们临昭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不让我见他,骗我说他不是男人啊!有生成她那样子的女人嘛!你说、你说啊......”
额,他还真没有见过像傅若狭那样子的女人。
叶琛扶额,眼前仿佛有千万只蝇虫在嗡嗡作响,被叶菁菁这么一哭,他还宁愿和傅若狭再大战几回合,当下就要伸手去关门,眼不见心不烦。
叶菁菁以着自己的经验之谈,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叶琛的腰,如何也不肯撒手,任凭他掰也掰不下来,然后继续哭得震天响:“琛哥,我只是想要见见他啊!如果如果他实在不喜欢我,那我也没办法对吧......对吧.......”
“她现在在西宫,你若是非要去见她也可以,但是不能打开门!”叶琛觉得自己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
叶菁菁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眼泪刹那间停止,脸上又换上了另一幅表情。抬手将自己左右脸颊的泪珠子擦了干净,她笑意盈盈地和叶琛道声谢,欢欢喜喜地跑向西宫的方向,头也不回,留叶琛在后面黑了一张俊脸。
大漠儿女性情直爽利索,勇猛顽强,偏偏一个叶琛心机深沉,冷血狡猾,一个叶菁菁嚣张跋扈,任性娇蛮,也不知道两个人是随了谁的。
有守卫见得二公主跑远了去,观察着叶琛的神色,小心上前一步禀报:“大王,张美人和王美人方才来说,自己的花圃和房子被毁坏了,说不给换个更好的,一个要出家一个要自尽,大王您看......”
叶琛关门的动作一顿,抬眼间,赤色的眼睛里面满是漠不关心的神色,表情轻蔑,声音冰冷:“那就一个送去太庙,一个赐她一杯好酒,成全她们便是。”
守卫诚惶诚恐的应下,两位美人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仗着大王宠她们,本次受了委屈想要来撒撒娇,却忽略了大王最是受不了别人的威胁。看样子全天下也只有二公主拿捏得了大王的性子,别人的死活大王当真完全不放在心上啊。
二公主回自己的宫殿里头打扮了一番,就咚咚咚地一路小跑到了西宫,提了裙子就往里头闯。守卫本要出手拦住,结果一看是二公主,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面面相觑间,二公主就已经跑到了西宫里头,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小侍女,也权当他们几个守卫是摆设,径直往里头走。
西宫本是妃子所居住的地方,叶琛上位之后,就将后宫给改装了一番,一面是寝房和书房,一面是铁栅栏围起来的休息房,整个院子机关重重,设计精妙,专门用来软禁一些“贵客”。彼时若狭累得不行,并不知晓这座院子奇妙的地方,守卫们将她带到了寝房,她一见到床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二公主在栅栏外面往里头探了探,没有见到若狭的身影,轻声唤道:“侠士,在否?”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回话。二公主不乐意了,转过身拉过一个守卫,指着栅栏前面的大锁道:“你,给本宫打开!”
守卫吓得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颤着嗓音哭诉起来:“别别,二公主饶命!不是小人不给开,您也知道这西宫的钥匙除了大王也就只有左右将军那里有了,我们哪里能开啊。”
二公主皱眉,眯了眯眼睛,左顾右盼,唤她身后的那个小侍女:“木儿,给我把刀子。”守卫惊得瞪大了双眼,差点哭出声来,喂喂!他做个看守的容易嘛!
那小侍女在兜里掏了掏,对着二公主笑道:“二公主,没有刀子有把剪子!”
而后在守卫惶恐不安的眼神中,将剪子递给了二公主。二公主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对着那可怜的小侍卫左右比划,是剪一个方还是剪一个圆呢?小守卫吓得连连求饶:“二公主饶命二公主饶命啊!”
二公主哂笑:“要我饶了你也可以,你去左将军或者右将军那里把钥匙给我偷来就行了。”
呵、这不还是要他命么!
这时候,栅栏里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道:“二公主可是特意来看望傅某人的么,在下感激不尽呐!”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得栅栏里头的蒲团上坐着一男子,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大袄,嘴角略有乌青。可却依旧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英气和随性,倒好像自己现在并不是身处牢笼,而是在酒楼中听戏一般,在旁边笑盈盈地插句嘴。守卫们糊涂了,上一班的几人明明和他们说,这里头关的是个女人,但是这人左右看看哪里都不像是个女人啊!
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在身上,他也不在意,道:“二公主你瞧,你手下那小子生的奇丑无比,又是贪生怕死之徒,二公主要在他脸上画花,可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傅某人在这地方还不知道要住多久,日后还要麻烦这小子一二,若是方便的话,二公主可以让他帮我取一套衣服来换上么?”
二公主脸红红,直勾勾地看着傅若狭,看了半响,后知后觉地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