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居上,恐怕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容王还活着,他都不会对大宋的王座失去兴趣,这于他而言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执念了。

若狭听罢,想起了莫桑的来信上的字迹比之平时略有不同,想来要么是处于极为仓促的情况下,要么是找极为虚弱的情况下所写的,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莫桑受的伤不轻。若狭忙追问道:“表哥可知容王是否已经得到了齐宣国那种诡异的兵法了么?”

难怪容王最近一直没什么消息,原来却是在忙着这件事情,虽然若狭没能见识到过那种兵法有多么离奇,但只是听听便觉得惊悚不已。莫桑又道容王府内有邪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的,莫桑这人一向心高气傲,若不是真的不行了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陆修寒搁下筷子摇了摇头,眼神认真,再配上他一脸褶子,看起来越发的深沉了些许:“这个倒是不怎么清楚,我手下的人还在查呢,那位北战王虽然有野心,倒也是个知晓分寸的人,若是这件事情被容王知道了,怕是他们整个齐宣国都不保,容王明抢不能,却是暗地里勾结上了齐宣国的国师,也不知那国师对这邪物的事情知晓几分,我估计他们还在摸索中,恐怕真正能够随意操作这种邪术的只有北战王一人。毕竟你想,如果那国师也知道其中奥妙的话,容王想必也早知道了,可容王至今为止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并且最近还非常的沉默,想必正在埋头专研这件事情吧。”

“表哥你好厉害呀,虽然人在扬州,但容王府那边的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呢,我和唐沐都只顾着江南这边的事情却忘了去查一查容王现在在搞什么鬼,说不定这顾衍之明面上和容王不和,因此过来帮助我们,实际上也只是奉了容王之命来拖延我们的,好险好险......”若狭惊叹不已。

陆修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是说了么,顾衍之和他爹容王不和是真,如果他真的愿意投靠唐沐的话是再好不过,你且再试探试探他,莫要这么急着下定论......毕竟,他可真是诚意十足,连蜀中的兵权都给送过来了,简直就是断了容王的后路,就算容王现在收手回到封地,却连个护卫队都没有呢。”

若狭抿了抿唇,自然是觉得陆修寒说的也有道理,可她能说自己其实只是对容二那人有偏见么。

那人看着唐沐似乎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看见了一头肥羊,再加上唐沐当年初到军营的时候还真像极了一只飞扬哥,纵然这些年过去了,唐沐也成长了不少,可她对他的印象还停在那时候,总觉得他是个弱势者,她呀,应该要保护他的,毕竟她还欠他好几条命呢。

陆修寒见她愁眉不展,便干脆扯开了话题:“你和唐沐的时候若是能尽快解决自然是最好的,扬州这边的小势力基本上都被你们给毁了,但像是云鹤楼,会仙楼,和一些比较大的帮派却不是一时能动得了的,此事从长计议,你倒是可以去劝一劝唐沐早些回京了,京城的事情若是再拖下去,我怕陆丞相也拖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恐怕要生变故。”

若狭听话地点点头,在这些权谋之事上她一向都不大擅长的,听表哥的准没错。忽而想起了什么,她忙抬头疑惑地看着陆修寒:“表哥,你刚刚怎么喊陆伯伯为陆相爷呢......”

陆修寒没料到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这上头,愣了愣。

若狭又忙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忘记问问你了,表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能明白你为什么想要隐藏身份,变作段君兰的模样,毕竟你现在是楚夏国皇帝,楚夏国和大宋虽然是友邦,但楚夏国在大宋还是不怎么受待见的,况且如果你的身份被揭穿了到时候恐怕还要生出许多麻烦事。但不管怎么说你难得回一趟京城你就不肯去看望一下陆伯伯和陆伯母么......他们二位都以为你死了呢。”

若狭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表情疑惑不已,这一点她实在想不明白,纵然小表哥再担心被人知晓了自己身份惹来麻烦,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陆伯伯和陆伯母,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总归是想念的,她当年一年见不到阿爹和阿娘就想得不行......唔,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起来了,不知道阿爹阿娘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哥哥。

“父亲呀......”陆修寒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神色复杂地看着若狭一脸无辜的模样。

她问的并没有错,陆相爷和陆夫人将他视如己出,甚至当初他本想一口气攻打到京城去,陆相爷还在京城里头做好了接应他的准备。

那个一代贤相,以百姓之福祉为己任的陆相爷,为了他这个收养来甚至还害死了他真正孩子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若狭又在边上道:“我知道你是害怕自己连累了陆伯伯,或者害怕陆伯伯不肯谅解你,你放心好了,陆伯伯绝对不会介意这些的。陆伯伯呀,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人呢,他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我却是认得陆伯伯的,常常在晚上的时候见他坐在后院里头一个人独自饮酒,喝的便是你最喜欢的花雕,坐的也是你常常做的那个位置。小表哥,陆伯伯可真是很想你哦......”

“嗯。”陆修寒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看着若狭一脸真诚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溢满了上来,继而将整个心底都给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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