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
倒是若狭在一旁憋着笑了,眼睛却没闲着,不着痕迹地将容二少全身上下给打量了一遍——穿着一身流云纹的光面白色缎子,上头用上好的同色丝线绣着精致的竹纹,同色的白玉腰带,同色的粉底小靴,同色的发带......虽说着容二少爷模样倒是生得不错,但世上有人会如此执着着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色么??
就连手上的扇子也是象牙做的扇骨,纯白纯白的。
能自以为是地全身带着白色的东西,想来也得是一个自命清高且极为自恋的家伙,若狭在心底不着痕迹地嗤笑一声,淡淡评价。
唐沐亦是出乎预料,两人之间的头次相见竟然是如此平和,没有一点火花。
这容二少以前一直是住在南疆那片,顾着蜀中和南疆的生意,段王爷和容王闹掰了之后,容王的生意彻底从南疆撤了出来,容二少便转而留在了蜀中。唐沐以前没个正形,对着朝堂上的事情又是一点也不上心,有没有见过容儿子他是给忘了个精光,不过长大后的见面两人应是同一次。
但看方才他显露出来一脸笨拙的模样,到要教唐沐怀疑容王是不是派错人了。
连忙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能轻敌,说不定对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哩,和他走的是同一个路线。这么一想便又重新激起了斗志,一山不容二虎,你我的设定重复了,岂能留你!
容二少显然不明白唐沐眼里忽然认真起来又是为何,很是礼貌地做了一揖:“皇上,请问臣房间里的小纸条是不是您留下的,若真的是您留下的话,还请您将令旗归还与我罢......我这,这要是丢了,父亲会生气的。”
说到后面,语气便有些委屈了。
一个纤细瘦弱的男子说着这句话,倒还真让若狭有种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
唐沐摇了摇头,和他死磕到底:“若是我不给呢?”
“这、这......您要不开个价罢?”依旧是委委屈屈的声音。
没想到他给出这种回答,唐沐乐了:“嘿、那你打算花多少买?”
对方迟疑了片刻,而后缓缓道:“最近好几家店都关门了,经营得最好的两家酒楼生意也都冷清了许多,我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所以还请您......唔,开个小点的价格......”眼中有几分倔强,一脸认真。
只是生意却有几分颤抖,好像很努力地隐忍什么,若狭注意到他的眼神闪啊闪,一副很努力地在死撑着和唐沐说话的样子。
倒将唐沐这明目张胆偷他东西的人当成了恶霸?!
若狭乐了,便在后面补了一句:“二公子,我们无意像你讨钱,其实我们只是好奇罢了,一直听说云鹤楼里头有趣得紧,简直是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好地方,久闻大名却从不曾去过,因此想去玩玩哩。要不你带我们去瞧瞧?”
唐沐闻言却是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跟着一起去的话,实在危险。
若狭瞪回去:我们若是连云鹤楼在哪里的话,这接下去的事情该怎么做呐,势必得找到解决的法子才是。
这说的也是事实,唐沐不回话了,滞了滞,嘴角又挂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不知容二少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呢,我们便将这令旗还给你,毕竟这东西对我们可没用。”心底却暗自计较着,身旁跟着五个暗卫,万一发生争执,或者中了什么圈套,就算打不过,逃命总该不成问题的。
闻言,那容二公子可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表情刹那间变得容光焕发,方才的紧张和呆板一扫而空,面上的笑容看上去竟有几分纯真......
“真的么?皇上您只是想要去玩玩?难怪我来的这几日经常听到旁人说皇上您喜欢到处玩乐,原来是真的,正巧,我也是头次来江南,正想去云鹤楼看一看呢。真是太好了,皇上我们结伴同行罢。”眼里的欢呼雀跃倒是一点不像作假。
“咦,你还听到了什么?”唐沐面上的表情也一并放松了,听了容二公子的话,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很意外。
容二公子方才的战战兢兢完全消失不见,一点一点地数给唐沐听:“我听说您很能花钱啊,喜欢美人,喜欢赌博,喜欢收藏各种古董字画,反正很多,所以我就想您来江南应该只是专门过来玩乐的罢,父亲却非说您是过来明察暗访的,要我将江南的生意整树一番,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我看根本不需要嘛......不对,咳咳,我是意思是说不需要故意做一些有的没的,我们家的这些生意都是很简单明了的,一点也不用担心。”
似乎唯恐唐沐不相信一般,他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示意唐沐往他身后看去,只见身后乌压压的一片脑袋杵在原地,各个表情郁闷,眉头紧皱,很是哀怨地不敢抬头。
容二少爷邀功一般道:“这些是江南这些铺子里头的大掌柜,我特意将他们全部给叫了过来,您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可以问他们,他们都一清二楚!”
呵、这小子究竟是真的没心机还是在故意试探他呢?唐沐奇怪地挑了挑眉。
视线划过这些掌柜,有的看上去木讷,有的看上去精明,有的看上去高傲,有的很是谦卑,胖瘦不一,高矮不齐,基本都是唐沐认识的。
“宋掌柜的?”唐沐看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那人抹了抹额头上掉下的汗液,也回笑一个:“广公子,哦不,皇上,先前没有认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