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算两人站在火堆旁边,她也依旧看不到那人的脸庞,因为他戴着一顶黑斗笠,斗笠周围盖着沉重的黑纱幔。
常人戴着这种黑纱幔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东西,更别说旁人想要偷过纱幔看清楚他的脸庞。
这人身上的杀气惊着她了。
若狭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但会在这个关头出现,姑且也算是来救她的人,难道是青衣门的人?若狭皱了皱眉,却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青衣门门人的任何一个特点。
她甫被人轻薄,为了不打草惊蛇,故忍气吞声,已经够恶心得慌了。
心中藏了一把怒火,暗自发誓这两个奸人的手再往她的衣服里面探进去一步,她就要让他们死无全尸!却不想凭空出现一人,鬼使神差地救了她,却冷眼嘲讽她是心甘情愿去迎合这几个歹人的?!
若狭的眼神亦冷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黑衣男子,感受到对方身上毫不犹豫掩饰的杀意。
纵然对方救了她,但也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来着不善。
身边那两个商人见她醒来,便认定身后这人是来救她的,连忙和若狭求饶:“傅公,不,傅姑娘,你快点让他把剑放下,解开我们的穴道!”
另一个也连忙应和:“是啊,傅姑娘,我们好心带着你一起去西北边关,你却让他这么对我们?”
两人只口不提自己方才对她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倒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身上,指责她忘恩负义。
若狭瞟他们一眼,见他们竟然怒极地看着她,想起方才就是这两个人解了自己的衣裳......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子恶心的味道,竟差点吐了出来。
但眼下很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她硬是咬牙切齿吞了回去,连忙撇开视线,冷冷道:“住嘴!”
但那两人哪里说住嘴就会住嘴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又是求饶又是咒骂的,声音在这辽阔的大漠之中来回震荡,又飘散在了风中,极为刺耳。
周身的异样感觉刺激着若狭所有的感官,一阵浓浓的血腥气味涌入了鼻腔,不远处火光闪耀,若狭抬眼一瞧,只见方才还围在火堆边上的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这个黑衣男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全部杀了!
顿时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味道涌了上来,鼻头一酸,若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连忙将头转向了一旁,开始拼命呕吐起来。
恨不能将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吐掉。
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现在真是没用,以前看叶琛在漠北沙场上虐杀灵犬的时候吐得昏天地暗,那时候可以归咎为自己怀孕了,没想到现在只是看到这种场面,竟然又控制不住开始狂吐。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有些傻眼,但只是顿了顿,又开始嚷嚷起来。
黑衣男子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丝称不上是笑容的笑,待若狭好容易稳住自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时候,黑衣人手腕一转,长剑翻出两朵剑花,下一秒两个脑袋应声落地,方才还在竭力嘶吼着的男子,话还没有说出口,便维持着说话的动作一命呜呼,两眼暴凸似乎随时就要爆炸一般。
猩红的血液喷了一地,甚至喷到了她的袄子上面!
若狭连忙后退一步,想要避开却避不开,再抬眼看向面前这人,却见他向她缓缓走近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并未收起,在惨白的月光下,剑上的血痕清晰可见,更让人觉得森冷恐惧。
那人的动作极为缓慢,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气场之强大几乎要让她透不过气来。
偏偏人一但认定自己眼下无处可逃,反而竟然不再那么害怕了。
若狭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方才一通狂吐,吐得她很不舒坦,眼下她就算拼死逃命也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只不过左右都是死,怎么着也不能死得这么不明白吧。
这么想着她还真就问出了口:“你是谁啊,说完再让我死罢。”
心中却默默地对陆修寒道一声歉,看样子小豆包得继续麻烦他了,他那样子的好人,必然会好好待小豆包的罢!
这么一想,心思却又跑的更开了一些,没想到自己将死之际,心中最惦念的一不是父亲的大仇未报,二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傅清然会不会伤心......当然啦,傅清然那种性子,和她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一个阿爹教的,他不让别人伤心就好了。
对面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着她,似乎也觉得惊奇,这个女人大难临头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开小差!
作为一个职业杀手,面对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保持淡定的,仇刃眯了眯眼,毕竟他现在还不能杀她,虽然他很想杀了她就是了——主子那般冰雪聪明的人物,怎么遇上了她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若是寻常的事情也就罢了,他不能看着主子拿楚夏国的国人来开玩笑!
杀了她就能一劳永逸了!他的眼神阴翳,在她脸上划过,看着她黝黑的皮肤和呆愣的神色,在自己的长剑之下还能肆无忌惮地发呆......还真是蠢得要命!
但主子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一路上他的信都能准确无误地送到她手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现在不能动手,如果动手了,等于在告诉主子,他杀了傅若狭。仇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嗤笑:“将你的命给我好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