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另外一家是诸葛家,与小老头是个老冤家,相互看不惯。
但若是对方家里出了事情,他们又是第一个上前去伸出援助之手的。
这个村子里的气氛就是这样,人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以及对待生活的一份朝气和热爱。
每日早起爬到山腰去看看日出,山顶有着万年不化的积雪,山脚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花海,远方是壮阔无边际的沙漠,如此景象,每日都能够收之眼底,倒真让人想要一辈子留在这小村子里头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若狭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想法,等老了就住到白云村,闲云野鹤一生平淡。
当然,再和那个人一起,每日朝九晚五种田为生也是不错,不过是她来种田,他来浇院,毕竟他那般斯文讲究的人,果然还是比较适合锦衣玉食地住在城里,过着众人敬仰的生活,而她与他不同,她只要有酒有欢乐,就能一直活下去,只不过眼下还有大仇未报......等等她刚刚想到了什么?
若狭皱眉,回忆着方才想起的话语......和那个人在一起?
和谁?那个人是谁?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脑海中慢慢升起,身材削瘦,气质温和。
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人的气质实在冷清,让人想要将他抱在怀里。
抱在怀里?
她被自己的想惊着了,连忙瞪大眼睛,想要再看个仔细,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庞。若狭不肯放弃,连忙继续看着......忽然,只觉得一阵惊人的疼痛在脑袋中炸翻,似乎要将她的脑袋给扯开扯碎了一般。
若狭沉沉地低呼一声,惊醒。
自己果然太累了,这小憩的功夫竟然还做了个梦。
她沮丧地甩甩脑袋,想要清理脑海中杂乱的信息,但却不怎么成功,心情也自然还是低沉得可怕。
她不是第一回做这个梦了,梦中总是出现这个男子的身影,直觉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脸庞,只隐约觉得熟悉,很想要亲近,且对方也应是一个好脾气的温柔男子,每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他的周围总是那么明亮而温和。
只是偶尔也会有例外,梦中一片黑暗,她梦到这个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却看得清他的眼神......满是疯狂,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也确实将她生吞活剥了。
若狭想,这个人或许是小豆包的阿爹呐。
只是,他究竟是谁?
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她之前常常听到别人和她提起过一个人的名字——陆修寒。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几乎听名字就能够想象出对方应该是怎样一个人物,高洁冷清却也温柔有礼。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或许是认得他的,但是她却忘记了......应是那两年时间里面发生的事情罢,难怪被她忘了。
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眼神一滞,竟然将印象中的身影和段君兰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不对不对,印象中的那个人总是穿着一身月牙白,而段君兰却钟爱一身黑袍。
那人应该不是段君兰。
这么想着,心里却莫名一空,直觉自己还忘记了些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改天找对门的诸葛伯伯给自己瞧瞧,说不定哥哥看不了的他能看勒!若狭这般想着,只是忽而又想起师父冷冰冰的脸庞,噗嗤——他恐怕不会同意自己去诸葛伯伯家罢。
随手摘过身旁的一朵花苞,低头嗅了嗅。
唔......芳香沁人心脾。
她现在好烦好烦的说,却又忽然有种感觉,所有的事情应该都会好的。一直灰心丧气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若狭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和一只毛笔,眼下没有墨水,她折过身旁的花杆,揉了揉,挤出了绿色的枝汁水,蘸着花茎的汁水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她先前一直避讳着两年前的事情,总觉得过去的就过去罢,眼下不论是记忆中常常出现的那个人,还是师傅口中用内力制住她的内力的那个始作俑者,都在逼着她不得不去查清楚两年前的事情,好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别人一个交代。
信自然是送给莫桑的,眼下能够出动青衣门帮她,且不被别人给发现的人也就只有莫桑了。
这么想着,若狭却不知莫桑虽然身怀绝世武功,但架不住被五六个功夫只比他逊一筹的男子日日夜夜跟踪,连吃饭睡觉都守着候着。所以当若狭的信送到远在蜀地的莫桑手里中之后,只一日之后信就被转送到了上京傅府。
段君兰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总算确定了应是出自她本人之手,心底总算放心了一些,再看到她信中的内容,要莫桑帮她差两年前的事情?查?如何一个查法?她分明没有恢复记忆,若是按照旁人查出来的东西给她听去的话,指不定要将他误会成什么样了!
段君兰不悦地撇撇嘴,莫桑要替她着手调查事情的话,总归是要动用青衣门的人来查的,而信纸送到莫桑手里之前,他会记得秘密让他们先送到自己面前过一遍,因此倒也没有太担心。他比较关注的是——这封信是从哪里送来的?!
满纸绿色的痕迹,色泽并不均匀,且颜色稍淡了些,除了绿色之外还沾染着一点点红色和紫色,再闻一闻纸上传来的清香,不难猜出她是用花的汁水来写的信。
什么地方会连墨都来不及准备,只能随手折花来取用?
段君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