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毕竟不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那种国际化大都市,算起来也不过是在二线和三线之间徘徊的水平,平日里的治安情况总体来说也还是比较稳定的,偶尔出现性质比较严重的案子,自然也会让人印象比较深刻,尤其假如说这个案子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辖区之内,那恐怕性质也就会跟着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接到报警赶过来抢救落水儿童的派出所民警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所以当他们看到了被人从鱼塘的冰窟窿里面捞上来的油漆桶,桶内残留着的油漆又是醒目的猩红色,这么鲜明的特征一下子就引起了这两名民警的警惕,他们向其他人借来了工具,又小心翼翼的站在冰窟窿边上捞了半天,最后终于又从冰窟窿里面捞出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油漆桶,里面都有着红色的油漆残留,三个油漆桶里面都被人装了石头、碎砖块之类的东西,形成一定的重量,以确保油漆桶会沉到鱼塘的水底下,而不会飘上来,其中的一个油漆桶里面还有一把湿漉漉的刷油漆用的刷子,不用说,上面自然也是沾满了红色的油漆,因为挂满了油漆本身也增加了不少的分量,再加上被石头压在下面,所以从没有在水里面浮起来。
见此情形,方才帮忙一起想要救孩子的周围居民倒是并不知道这附近前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说谁这么缺德,竟然把刷过了油的空油漆桶扔到别人的鱼塘里面去,幸亏入冬之前承包鱼塘的人已经清空了鱼塘里面的鱼,现在就只有一鱼塘的水,冻了厚厚的一层冰,里面并没有什么鱼,否则的话,这三个油漆桶扔进去。有鱼估计也不活下去了!
两名民警的想法可就没有周围居民那么单纯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了前段时间听说的辖区内发生的一起杀人案,案发现场就是被人给涂了满眼的红色油漆,硬生生的把发现死者的那个房间给漆成了一间红房子。虽然说当时接到报案出现场的并不是他们两个人。但是这件事听同事说过以后,也是印象深刻,现在一看到油漆桶,尤其还是残留着红色油漆的油漆桶,他们就很难不朝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个案子上面去联想。于是在两个人商量过之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市局刑警队,把这边的情况向他们反映一下,至于对方是否认为这两件事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那就得交由对方去做判断了,他们没有过问太多的余地。
而接到他们电话的人正是汤力,他一听这边的发现,以及发现三个空油漆桶的鱼塘位置大概在哪里,就立刻做出了决定,请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保护好现场和那三个空油漆桶。他这就联系局里面的同事,尽快赶到现场查看情况。
听完了发现这三个空油漆桶的全部过程,几乎所有人心里面就都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戴煦起初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走到鱼塘边上,用手电照着脚下的冰面,一步一步的走到距离冰窟窿还有两米左右,但是也已经算是相对离鱼塘边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忽然使劲儿的抬起脚来,往下狠狠的跺了几下脚。
“你小心一点!”方圆见戴煦忽然有这么大的动作。有点担心的喊了一句,虽然说鱼塘的承包人说这个鱼塘的水并不深,只有两米五左右,而戴煦也是个足有一米九的大个子了。就算真的一不小心被他给跺脚跺出个新的冰窟窿来,掉下去对于戴煦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可是现在毕竟是冬日,哪怕今年算是一个罕见的暖冬,假如掉到这冰水里面,人也是要吃不消的。再怎么身强体健的人,也一样会被冰冷的水给激得受不了,回头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戴煦扭头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然后又朝横向的方向走了几步,又使劲儿的跺了跺脚。方圆在鱼塘边上看着,简直觉得有点心惊胆战。人都是受情感支配的,如果现在这么做的人是汤力,方圆估计自己也会觉得有点担心,但是也仅仅是有点担心而已,远远谈不上揪心之类的,而这个人换成了戴煦,她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随着戴煦使劲儿去跺冰面的动作而微微发颤似的,就生怕一个不小心,戴煦脚底下的冰面就裂开了,他会因为来不及躲开而落入水中。
好在这样的担心并没有变成现实,戴煦换了好几个地方跺了半天的脚,鱼塘表面的那层冰也还是纹丝不动,看起来结实极了。戴煦又用手电照着脚下,小心翼翼的朝冰窟窿那边靠近了过去,隔了这么一会儿,冰窟窿的表面就又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戴煦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把那层薄薄的冰轻轻的拨开,用手电照着看了看两边原本到底结了多厚的一层冰壳,然后才重新回到了鱼塘边上。
“这是事儿有点意思,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了。”他回到鱼塘边之后,便开口对方圆说,“入冬到现在时间也不算短了,尤其这个鱼塘本身的深度也不算太深,刚才来的时候我就还在想,没道理好端端的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冰窟窿来啊,所以刚才我到冰面上去跺了跺,发现别说是小孩儿了,就算是我这种大身架,分量也不算轻的人站在上面那么使劲儿的跺脚,冰面都纹丝不动,两个小孩子跑跑闹闹的,产生裂纹都比较困难,也不至于弄出那么大个窟窿来。刚才看了一眼,冰面的厚度足够结实了,那个冰窟窿很显然是被人故意砸出来的,估计就是为了丢弃这三个空油漆桶,所以砸开的窟窿重新结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