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了日记,戴煦也洗漱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一面用毛巾擦着刚刚洗过的头发。一面问方圆:“看得差不多了?”
“是啊,柯小文可真的是挺不容易的。”方圆叹了一口气,“一方面来自家庭那边的无形压力,还有吴学海见缝插针的欺凌行为,另一方面他自己又给自己不停的加压。从他日记的感觉来看,出事前一段时间,他的精神压力几乎是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加上咱们从老师还有其他学生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柯小文的性格特点,要不是火车司机紧急制动比较及时,再加上刘法医发现了可疑的针眼,给柯小文的尸体做了一个胸部透视,就冲他的情绪和心境,也完全让其他人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性格内向。不懂得排解压力的学生,因为高考临近所以压力太大,无处抒发,最后钻了牛角尖,自杀身亡的事件。”
“没错,我猜,杀害柯小文的凶手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会故意制造柯小文试图卧轨自杀的这种假象出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戴煦点头。“关于日记里面提到的关于吴学海和吴书琴的部分,你肯定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方圆赶忙回答,“我之前在局里和吴书琴打交道的时候。就觉得她对柯小文特别冷血,知道柯小文出了事,并且是丧命的大事,她假装难过都一点也不走心,话里话外哪一句都不忘了标榜自己,根本就是平时对柯小文不好。所以现在柯小文出事了,她心虚的一种表现吧。吴学海就不用说了,就冲他欺软怕硬的那个劲头,你说他平时不会欺负柯小文,我都不太相信。柯小文有一篇日记里面提到说,柯有利找他单独出去吃饭的时候,跟他说过,对吴书琴挺失望的,觉得家里面的日子过得特别没意思。你说,柯有利都能把这话透露给自己的儿子,吴书琴作为和他同床共枕的再婚妻子,会感觉不出来柯有利的感情变化么?你看她到局里面来的时候,反反复复好多次提到了柯有利的前妻,说柯有利前妻是个祸害之类的,柯有利反而对他的前妻不太愿意提起来,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么?”
“你的意思是……”戴煦听到这里,自然也听懂了方圆的意思,“柯有利前妻有想要重修旧好的意图,并且柯有利也有些动心了?你觉得吴书琴是把柯小文当成了是衔接起柯有利和前妻的那个桥梁,所以才会视其为眼中钉?”
“我觉得吴书琴有可能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实际情况来讲,柯小文很有可能是被冤枉了。”方圆点点头,指了指那本软面抄,“柯小文的日记里面,从头到尾一句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生母,不过要是按照吴书琴的说法,以及柯有利的默认来看,最近这一两年,柯小文的生母似乎一直在试图和儿子缓和关系,弥补之前几年对儿子不闻不问带来的影响。你看柯有利在柯小文开学之前,请他吃了一顿饭,鼓励他好好考大学,将来送他出国深造,柯小文就激动的写了很长的一篇日记,还说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父亲心目当中自己那么重要,特别的开心。从某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可以认为柯小文算是那种比较缺乏关爱的类型,所以稍微从至亲那里得到了关怀和关注,他就会表现的受宠若惊,极其兴奋。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假如柯小文真的对生母抛出的橄榄枝有兴趣,也不会在日记当中只字不提,好像他的生母从来没有试图回到过他的生活当中似的。”
“所以如果按照你的这种分析,那可就有意思了,柯小文的继母对他有误会,以为他想要撺掇父母重归于好,而柯小文的生母,也不知道会不会恼火柯小文对她示好表现出来的反应,听柯有利的意思,柯小文的生母过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戴煦叹了口气,“回头这个 生母,咱们肯定也要会一会了。不过在联系她过来跟咱们了解情况之前,我还是比较感兴趣吴学海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样对待柯小文的。这事儿找柯有利和吴书琴谁问都没有用,吴书琴肯定会护着自己儿子,毕竟柯小文现在属于死无对证,她随便怎么辩解,咱们也不好印证,柯有利虽然大概知道吴学海偷拿柯小文的钱物这种事,但是估计也不会知道的更多,咱们都是从那个年龄段走过来的,以大欺小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当着老师和家长的面进行,吴学海虽然欺软怕硬,还有点无赖,但应该也没有那么傻。”
“那……”方圆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对了!吴学海虽然比柯小文大一岁,但是他们俩上学却是同一年级的,吴学海学习成绩不理想,所以被吴书琴送去读了职业高中,但是初中阶段,说不定他们两个有可能是在同一所学校就读的。咱们明天查一下柯小文和吴学海的学籍,假如真的是在初中,咱们倒是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初中时候的老师,还有柯小文初中阶段的同学,他们说不定会对这两个人在学校里面的表现了解的比较清楚一些。怕就怕咱们运气不够好,他们俩如果念的不是同一所初中,那想要从老师或者同学那里了解情况,就真的只能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