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们劫走的秦怀秋和另外几人，是深蓝种还是混血种？”
庄轶紧盯着张梓墨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张梓墨面容上的表情似乎沉着淡定的样子，但眼神里却有一丝波动。
攻克了！
庄轶心中一阵振奋，他拼上运气赌了一把，试探试探，没想到撞对了。
这试探可以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他想从张梓墨身上获知一些希望知道的答案，就如同审讯室里警察想从防备森严、心理素质过硬的疑犯口中得到犯罪口供一样，光是一味地问“是什么”，永远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最好的突破方式，就是在疑犯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城墙上，狠狠捶出一个缺口。
深蓝种实验发生在几十年前，那个时候的庄轶还没被他老爹造出来。而混血种，更是牵涉到地球上一个不为人知的高等智能物种，知道的人更罕见，如果不是贺老道的曾外孙女小杮子是个混血种，连参与了深蓝种实验的贺老道都不知道混血种的存在。
庄轶并不确定秦怀秋等人是否和深蓝种、混血种有关，但连只剩一副白骨的尸骸都要劫走，证明劫尸的人不只是掩藏死亡真相这么简单。
校花是纯血派，结合在戚岳山中遇到的深蓝种女人所说，纯血一直在追杀深蓝种和混血种。他便灵机一动，以此猜测，作为攻克张梓墨心理防线的重锤。
如果猜测失败，那今晚注定无功而返。
但显然，他成功了。
张梓墨果然没再接着她的问话模式问下去：“你……知道深蓝种和混血种？”
庄轶压下心中兴奋，表面仍旧不动声色：“那个大一的校花是纯血派，你呢？中立？还是主张与人类和平共处？”
张梓墨冰一样封冻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了微微的裂缝：“你怎么知道沈瑶是纯血派？！”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庄轶道。
张梓墨罕见地咬起了嘴唇。
“张梓墨，你们‘荆棘会’准备在东大玩什么花样，我其实没多少兴趣。不过别忘了是你先缠上我的。我的身份竟然曝了光，自然需要未雨绸缪，不然哪天睡着睡着就像东大死亡宿舍的几个女生一样在宿舍里莫名其妙死了，那岂不是蠢死的？”
“沈瑶的那招，你不是能攻克吗？”张梓墨道。
东大死亡宿舍的几个女生都是在寝室里一脸惊恐而死，和那天在盛名湖畔那些被沈瑶侵入体内的警察双目圆瞪嘴巴大张的死状相似，庄轶大致已经猜到，张梓墨这话，算是确认了他的猜测。
对于张梓墨知道他和沈瑶对战过的事，庄轶也没有丁点惊异。
张梓墨刚一刀将沈瑶戳翻在盛名湖底，警察就把盛名湖翻了个底朝天，警察虽死了几个，但活着的是大多数，显然有高人相助，使得这些警察免遭沈瑶屠戮。
盛名湖就在他庄轶的宿舍楼下，他是这高人的可能性几乎九成九。
“攻克是能攻克，不过防患于未然是我的宗旨。”庄轶道，“比如说还有你那把动过手脚的黑铁刀。”
张梓墨顿了顿，直视着庄轶道：
“我没想过要杀你。”
庄轶听了这话，心头有些微怔。张梓墨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真诚，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定定心神接着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别说现在，就是你全盛状态，我们的胜负仍然是未知数。”
张梓墨嘴角扬起笑了笑，脸上不尽信。
庄轶也笑笑：“想想戚家寨那场诡异的泥石流吧。”
张梓墨的神色果然变了变。
戚家寨爆发的那场泥石流有太多疑点，明明是一场避无可避的大灾难，居然没有一人死亡，寻常人把它归因于大自然的仁慈，但庄轶知道张梓墨不会这样想的。
与人斗，需要相对实力强悍，与大自然斗，就需要绝对实力强悍。
虽然阻挡泥石流偷鸡狗和戚少行也出了不少力，但兵不厌诈嘛。
庄轶没给张梓墨太多考虑的时间：“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对彼此也抱有基本的善意，还是互通一下信息比较好，所以关于我之前提出来的几个问题……”
“我不是沈瑶他们一族的，我是人类。”张梓墨道。
看来眼前的少女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设防了，庄轶乘胜追击。
“沈瑶是什么物种？”
张梓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荆棘会’只是和混血种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已。”
这样看来，秦怀秋的确是混血种，这协议的背后，就是张梓墨伪装成学生藏身东大的目的。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庄轶步步紧逼。
张梓墨没有吭声。
庄轶开始了漫天胡猜：“保护混血种的安全？秦怀秋都死了，你还在东大里蹦跶？不像。刺杀纯血派？沈瑶现在说不定正活蹦乱跳着，也不像。难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张梓墨出自荆棘会，自小接受各种训练，包括表情控制。但任何表情控制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只是人眼察觉不到一些细微的肌肉抽动而已。
不过庄轶拥有优秀的动态视力，专注之下，一点轻微的肌肉抽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他捕捉到了张梓墨脸上神态的细微变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笑笑：“好吧，不吭声，我就当你是默认。”
荆棘会要寻找的东西显然就在东盛大学里，忆起戚岳山时，张梓墨和妖王詹森手里的那个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