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妙瑶乃碧雨帝国中人,深知无量蛮老手段,亦深知背叛碧雨帝国的下场,因此不由忐忑不安。今日一早,便忍不住到侮边逡巡观望,岂料守候一天,果真看见那妖兽的身影,一时惊骇恐惧、张惶失措。
曲风扬见她害怕,肩头竟在微微颤抖,心生怜惜,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说不定那妖兽并非来找我们的……”
紫妙瑶怒道:“木头,眼下雪域族一片混乱,蛮老正要用这妖兽之际,若非追拿我们,又怎会将这妖兽遣至玥海?”
曲风扬嘿然道:“即便如此,这玥海上岛屿何止万千,它寻着此处时,我们早已回到雪域族族了。”
紫妙瑶叹道:“木头,蛮老称霸玥海两百年,莫说找人,便是当真要在海底捞起一根针,也是眨眼间的事。”忧心忡忡,眼波中又是害怕又是紧张。
曲风扬与她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这般慌乱恐惧过,心中怜惜之余,隐隐又有些生气,狂傲之气油然而生。皱起眉头,心底暗想:“辣块妈妈的鳖毛蛋,那妖兽来了又如何?我虽然伤势未好,也可将它抽筋扒皮……”
紫妙瑶“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道:“臭小子,你道妖兽是蛮牛吗?这般轻易抽筋扒皮?”
忽然听见屋外一片嘈杂,人声鼎沸,有人哭喊道:“步元良死啦!被那妖兽吃到肚里去啦!”
曲风扬、紫妙瑶大吃一惊,那步元良为人谦和,德高望重,虽不过五十,却已是岛上的国长,对他们二人百般照顾,乃是大大的好人。难道果真被妖兽吃了?曲风扬又惊又怒,立时冲出门去。
屋外已经聚集了数十老弱妇孺,个个面色苍白,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汉子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不住追问。那汉子抹着袖子哭道:“快别问我,都去海滩上看看吧!”
众人闻言纷纷朝海滩上奔去,十几个小孩远远地跑在前头,大呼小叫。曲风扬与紫妙瑶高飞低掠,绕过众人,眨眼间便到了海边沙滩。
海滩上早已围了两百多人,号哭怒骂之声远远可闻。曲风扬、紫妙瑶挤开人群,朝里望去,只见早晨出海的四十余艘渔船,眼下只有五、六艘歪歪斜斜地泊在岸礁之下,三十几个汉子精疲力竭地躺在沙滩上,不住地大口喘气,满脸惊骇,身上血污斑斑,连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周围的岛民悲不可抑,抹泪不止。从他们的怒骂与议论中,曲风扬得知,今日出海的八十余人满载而归时,在南面海上遭遇玄甲螭麟兽。那妖兽大发淫威,当下便兴起狂风巨浪,掀翻了十余艘渔船。
步元良等人被抛到半空,迳直落入那妖兽口中,连骨头也未吐出一根。这幸存的众人,若非当时相隔甚远,见势不妙及早回头,只怕也早己成了妖兽的腹中之物了。
一个青年怒道:“他亲娘的,赤水教平时收纳赋税时遍海都是他们的海鲸舰,今日恶怪一来,却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了!”
众人亦纷纷怒骂,一个老者喝道:“休要胡说!让蛮老听见了,那还了得!”众人面上俱闪过惊恐之色,默然不语。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虽愤愤不平,但也不敢再多嘴。
紫妙瑶听到“蛮老”二字,脸上也不由煞白。似乎不胜海风的凉意,往曲风扬身上靠去。
那老者乃是岛上另一个极有威望的程元良,见众人无语,又道:“一得到消息,元良会已经派了王五、张晨他们赶往赤水教请援去了。如果一切顺利,明日赤水教应当有幻真来此降伏恶怪……”
那几个青年愤愤道:“赤水教人一来,不知又要勒索些什么了!”、“要珍宝鱼虾那也罢了!只怕又掳掠女人、孩童。”、“他亲娘的,这些混帐比恶怪还要贪狠!”
程元良顿着盘龙杖,又是一声大喝,怒道:“住口!又要惹祸吗?”悲怒之下,连白须也翘立起来。半晌,叹了口气道:“明日赤水教人来时,都将家里的女人、孩子藏起来吧!别让他们瞧见了。大家都别在这待了,快扶他们回家,热些酒压压惊吧!”
曲风扬心下怒极,忖想:“想不到狗贼如此可恨,对自己国民也这般压迫!倘若他们知道这妖兽便是玥海老贼指使来的,还不知要怎生害怕!”
众人默默地扶起海滩横七竖八躺着的汉子,各自散去。
程元良见曲风扬咬牙怒目,犹自凝立当地,不由得微微摇头,拍拍曲风扬的脊背道:“年轻人,回去吧!生气也没有用,普天之下,哪里不一样呢?只要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受些委屈也就罢了!”
曲风扬怒极之下脱口道:“元良,你放心,明日我去将那妖兽杀了,祭奠步元良的亡灵!”
“什么?”紫妙瑶与程元良齐齐失声。曲风扬待要说话,却被紫妙瑶蓦地一拉衣襟,甜声笑道:“程元良,你别见笑。他这人就是这般莽撞。”
程元良微微一笑,拄杖慢慢离去。
残阳将落,艳红色的火烧云在蔚蓝的海面熊熊跳跃,朝着海岛急速飞来。海风冰冷,寒意森森;暮色苍茫,黑暗即将笼罩玥海。
当夜,岛上众人心情郁郁,各自闭门在家,默默地吃了晚饭,早早歇息。
孙老头一家的三个孩子原本极是爱闹,吃饭之时,非要纠缠一起,花样百出。但今日见父母面色阴沉,也不敢多说话,低头扒饭。偶尔对曲风扬两人做个鬼脸,低头偷笑。
紫妙瑶心事重重,视若无睹,倒是曲风扬与平时无异、不时瞪上那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