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扬大喜,当即将绳索松开,全神贯注对付那漫天乱舞的巨石。想到启诗毓所言,面上微微一红,忖道:“是了,我又犯了傻气,与这老妖怪比疯。辣块妈妈的鳖毛蛋,就算只用脚,我难道便不能反击么?”
目光瞥处,见水七娘等人已被启诗毓拉到地上,彼此扶持稳住身形,心中大定。
突然心念一动,忖道:“这老妖怪在哪里?”一面调集真气,奋力将冲撞来的巨石一一踢飞,一面凝神聚意,辨别狂风之源。风声呼啸,东西南北变幻不定,那锤铁似的声音也匆东忽西,瞬息干里。
念力及处,突然发觉南侧上空有极为强沛的念力周旋,曲风扬紫风神瞳凝神眺望,果然在重重尘雾之中发现那巨翼妖兽的淡淡身影,当下大喝一声,调集周身真气,奋起神威,重重一脚击在迎面撞来的巨石上。
那巨石“轰”地一声,完好无缺地冲天而起,闪电般朝那巨翼妖兽撞去。
“仆”地一声闷响,漫天烟尘中传出几声怪啼,那巨翼妖兽跟舱扑瘘,朝南飞去,羽毛纷扬,显然已被曲风扬这雷霆一击打中。那锤铁似的声音哇哇乱叫道:“臭小子!乖奶奶个熊的!”怒吼了片刻,突然又转为狂笑。
曲风扬哈哈大笑,身似闪电,足如霹雳,刹那间接连踢飞十几个巨石,准确无误地朝那巨翼妖兽****而去。但巨石飞到半空,立时被一道银白色的气矢瞬间射得粉碎,再也不能击中。
曲风扬此时无后顾之忧,振奋精神,越战越勇,在纵横飞舞的乱石之中闪避自如,那飓啸天公吹来几方巨石,便被他以牙还牙,反击以几方巨石。虽然仍偶有受伤,但比之先前已大大不同。
那锤铁似的声音哈哈笑道:“乖奶奶个熊的,你这混小子有点意思,飓风外公好久没玩得这么爽快啦!”
曲风扬一楞:心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老子被撞得断了几根肋骨,他竟然觉得玩得爽快。”
虽然恼怒,却也忍不住哈哈狂笑。但双脚如飞,巨石仍是连环飞舞,朝空中飓啸天公击去。
迷蒙混沌中,忽然听见后方亦传来“浩浩”地呼啸声,仿佛也有狂风怒卷而来。细细听去,兽嘶禽鸣,惨叫悲鸣,封堵云帝国追兵似乎突然陷入混乱之中。
那锤铁似的声音“咦”了一声,破口大骂道:“乖奶奶个熊的,那个死女人贼婆娘又来了!”
曲风扬正诧异,不知那“死女人贼婆娘”是谁,却听尹黄失声道:“糟了,只怕是飓啸天姥来了!”
曲风扬登时恍然,心中暗呼倒霉。
元泱五大飓风怪尊中,两大飓风怪尊飓啸天公、飓性频酃一师同门的师兄妹,俱是疯疯癫癫、狂妄自大的人物。
不知为何,几十年前这对师兄妹俩突然反目,势同水火。两人在飓啸丘附近大打出手,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方圆五百里内地面上生出的东西全被吹得不知东西。飓啸天姥愤然离开飓啸丘,在数百里外的飞流山寓居。
自那以后,两人便以相互作对为乐。一人吹东风,则另一人必吹西风,是以当地气候无常,瞬息万变。民谚有云:“天地东南,全凭飓啸天公喜怒来去,乾坤西北,且看飓啸天姥哀乐过往。”
不想那飓啸天姥早不来晚不来,偏生选了此时到来。
狂风呼号,飞沙走石。那飓啸天公已将注意力自曲风扬转移到那飓啸天姥身上,两道暴烈风潮相互猛烈对撞,登时风声啸吼,地动山摇。灰蒙蒙的尘雾上霭之中,巨石发了疯似的纵横飞撞,乱草纷扬。
白吊鬼喃喃道:“他亲娘的,比遇见一个疯子更倒霉的是什么?那就是同时遇见两个疯子。”
尹黄沉声道:“七娘,用红娘线将咱们捆在一处,围成三角。”
众人豁然付道:“是了,三角形状最为稳固。”当下众人背对背,两两并立,围成三角。启诗毓稍稍迟疑,终于也站入那三角阵形之中。
曲风扬举目望去,四面灰蒙苍茫,难以辨清方向。当下从怀中摸出吞天法轮,却见那针尖乱舞,说什么也停不下来。即便眼下能带着众人移动身形,想要从这一片混沌之中按原定路线冲出去,也几无可能。
这个时候,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奔雷地震似的蹄声,悲吼声、嘶鸣声,惨叫声越来越近。漫天狂风之中,满布浓烈的血腥味,不断有残肢断臂倏然穿梭。
想是那惘云帝国追兵被卷入狂风,身不由己乱做一团,相互倾轧,随着风势惊涛骇浪似的围涌而来。
众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惊怖,眼下一片混乱,目不视物,举步维艰,能在这狂风之中之中稳住身形已属不易,倘若那滔滔惘云帝国乱军,驾御着惊狂的犀恐兽与斑牛兽冲将过来,纵有钢筋铁骨,也要被踩成肉泥。
白吊鬼叹道:“他亲娘的,倘若南宫易城王在此就好了,他那颗避水神珠定然能将飓风定住。”
曲风扬缓缓将屠龙刀拔出,沉声道:“眼下多说无益,只有团结一心,一步一步朝固定的方向移动。只要能出了这飓风阵,即便周围有干军万马,也能杀得出去。”
众人纷纷拔出兵器,凝神戒备,依照曲风扬的号令,一步一步,顶着狂风艰难行走。
突然“呼”地一声,一粒血淋淋的人头从六人头顶闪电飞过。继而无数人影、残肢断臂在空中纵横飞舞,被呼啸的巨石撞着,登时“啪”地一声化为肉泥。
一只巨大的斑牛悲鸣声中被狂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