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从手腕上闪入刀柄,刀锋亮起一道眩目的光芒。念力及处,雷鸣电闪红影乱舞,咿呀声起,雷电鹜“扑扑”飞出,盘旋绕飞,将他接住。
曲风扬心如万虫噬咬,周身每一处都随之剧痛震荡,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意念积聚,驾御着雷电鹜,展翅高翔,朝着紫罗轻纱女子追去。
那“听心相思蚁”肆虐益盛,曲风扬几次险些便要疼痛得晕厥。但他凭着坚韧的意志力,竟然苦苦支撑,保持清醒,始终驾鸟紧随紫罗轻纱女子之后。
紫罗轻纱女子的曼妙背影,那拧身踏步,瞬移飞行的身姿步法,都与昨夜馨儿像极。迎风吹拂的夜风,带来她身上丝丝缕缕的幽香,也同昨夜馨儿身上的妖异体香完全一致。
曲风扬忍痛追行,心中越来越是惊疑,那莫名的不祥之感迅速扩散,竟比那钻心的剧痛还要强烈,让他喘不过气来。内心深处,那个始终不敢思量的念头缓缓浮起,越来越清晰——难道昨夜自己追逐的馨儿,不是真正的馨儿,而是这女子乔装所化?
心中剧震,许多疑惑与不解处突然冰雪消融。
这个念头昨夜便曾在脑海中闪过,但当他面对那桃花灿烂的笑靥,听到那娇脆婉转的声音,所有的疑虑便又立时风消云散。特别当他在竹林之外,听见她呼唤“蛐蛐”之时,更是心醉神迷,再无疑虑。
是了,倘若那馨儿果真是假的,她为何又知道这私密的称呼呢?心中疼痛忽然加剧,原本笃定的念头又迷糊起来。猛地吐纳真气,意守气海,屏却浮念,忖道:“罢了!多想无益,先一路追行,看她往哪里去!”
紫罗轻纱女子似是知道无法将他摆脱,索性放慢节奏,飘落在地,款款而行。
过了片刻,曲风扬心中那“听心相思蚁”怪虫也逐渐安稳下来,疼痛渐止。曲风扬调整真气,跃下鸟背,尾随其后。九只雷电鹜则昂首挺胸,阔步而行。偶尔振翅扑瘘,立时卷起阵风。咿呀怪叫,叶木簌簌,林鸟惊飞,众多麋鹿、虎兽也闻声而逃。
天色将亮,幽蓝朦胧的林中,晨雾弥漫,湿气甚重。滴下的露水渗透鞋底,洇入麻袜。举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作响,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巨树摩云参天,藤蔓四垂。紫罗轻纱女子分花拂柳,婀娜而行,不紧不慢。那雪白的赤足,交错款摆,似乎隐隐合著某种韵律,说不出的优美,说不出的魔魅,似乎每一步都踩在曲风扬的心弦上。
她的紫色腰带上,垂悬着一个寒海蛛丝袋,曲风扬紫风神瞳望去,里面似乎是个透明色水晶似的东西,轻轻摇摆,撞击着那浮凸丰盈的**部,曲风扬看了两眼,登时口干舌燥,不敢多望。
紫罗轻纱女子旁若无人地漫步,低低地哼起歌来。嗓音略带沙哑,低沉婉转,仿佛在他耳畔低语哼唱。偶尔顿挫的鼻音,摩挲得他耳根都有些发痒,虽听不清曲词,但那歌声妖媚温柔,似乎与先前在林中河边,**沐浴时所唱的一样。
曲风扬才听了片刻,脑海中就突然闪过她雪白妖娆的**,登时面红耳赤,一道热火从小腹直窜全身,立时收拢心神,心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魔女定然不是馨儿!
馨儿怎会唱如许**邪妖异的曲子?”一念及此,登时对这女子起了说不出的厌憎之意,她的魅惑力也似乎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漫步行走。清晨时,旭日红艳,层林染金,山林中水雾逐渐消散。曲风扬将雷电鹜震敝屠龙刀,负刀而行。
两人又如此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下了这片巍峨山林,到了平原上。
万里麦田,金穗如浪。紫罗轻纱女子从田垄上曲折穿行,沐着阳光,发丝裙角飞扬卷舞,宛若透明一般。
田中的农夫瞧见她蹁跹走过,蝴蝶追随,都怔怔地放下手中的活儿,直楞楞地瞧着,直到她消失在麦浪之中,方才回过神来。一个农夫失魂落魄地望着,手中镰刀机械似的挥舞,割着麦穗,突然“哎哟”一声大叫,险些将自己的手指上顿时便鲜血长流。
古巨蜥抬首低鸣,紫罗轻纱女子格格娇笑,蝴蝶般翩然穿梭,掠到了宫道上,朝北而曲风扬依旧远远的随行其后。见她漫不经心,东张西望,似乎随意乱逛,心中颇有些不耐,直想冲上前向她质询。
但此女妖异诡秘,并非寻常之辈,又与昨日的馨儿似有微妙关系,自己这般强行质询,只怕适得其反。既已花费这么多时间,倒不如耐心追随,瞧她能要出什么花样。
又走了半个时辰,紫罗轻纱女子突然抬头看看太阳,又低头看看影子,侧头冥思片刻,蓦地发足飞奔。赤足一点,翩然乘风而起,空中踏步,急速朝西南奔行。
曲风扬立时调息御气,全力追去。暖风吹来,麦香阵阵。突然心中一疼,那刀绞虫噬般的尖锐剧痛又排山倒海般袭来,真气崩散,汗如雨下,曲风扬“啊”地一声,险些从空中摔下。他心中骂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定是这魔女使怪!”
突然心中一凛,想起昨日那“馨儿”暗施毒手时,所说的话来,刹那间恍然大悟:“是了!这“听心相思蚁”不是能让下蛊者知道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