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片刻间直觉全身真气鼓荡燥热难当,经脉暴涨骨骼咯咯作响,血液急速流转不息,身体似是要炸裂一般。
这种感觉只是片刻之间,过了之后,南宫易直觉神清气爽真气生生不息,全身劲力复归,刚才碎裂的筋骨似是全部已经恢复,气血畅快说不出的舒坦
这一惊非同小可,南宫易张大了嘴望着那白袍老者道:“这……这魂魄血菩提真是……”
“真是不可思议,仿若神药一般是吧?”那白袍老者见他惊奇莫名,接口说道。
南宫易连连点头,心中震惊兀自未消,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白袍老者一挥手道:“好了,现下你神功法术全都复原,这下你可以向我出手了吧?”
南宫易原本以为这白袍老者是自吹自擂,这才对他甚为不屑。可是现下自已服下那魂魄血菩提后,那药丸竟能在片刻间将身上重伤治愈,心中自是对白袍老者的话再无怀疑。于是附身道:“晚辈狂妄自大,小觑了冥界高手英豪,还望前辈恕罪。”
白袍老者摸摸白须道:“恩,你既已知道那便是好。哦,刚才我听你说,来此冥界是为了救你兄弟性命是么?”
南宫易见这下说道正题上了,心中不免一喜道:“不错,我有一位兄弟遭奸人击杀,听万仁圣主之言,须是要取得冥界黄泉之中的魂魄青泥和忘川之水才可以回复他神形。正因如此,晚辈才斗胆来此万丈幽冥,求取两样神物。”
那白袍老者闻言,模糊的面容上微一黯然,似是正在皱眉思忖。过了半晌,身形一晃对南宫易道:“小子,老鬼刚才之所以救你性命,并不是因为老鬼心怀慈悲。只是老鬼生前曾和你们人族公孙大帝有过一段往事。原本说与你也无妨,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又要耽误不少功夫。
你有所不知,凡是来此冥界之人,须得在六个时辰之内返回人间,一旦超过六个时辰,只怕魂魄元神便要被困于此,永无复还之日了。你说要求取魂魄青泥和忘川之水,这个原本也是绝无可能的,可是老鬼惦念公孙大帝之恩,只能破例给你。”
南宫易听他说起公孙大帝之名,心道:“我听万仁大帝说过,人族第五位圣主复姓公孙,难道这白袍老者竟然曾受恩于他?那可是千年以前的事了。”又道“既然他受恩于公孙大帝,那今日可是来对了,只要取了那魂魄青泥和忘川之水,我这就返回冥崖窟,可不能出师未捷先将自己葬在此处!”如此想着,欣喜自不必说。
哪知白袍老者话锋一转道:“但我只能给你黄泉中的魂魄青泥,那忘川之水却是难以相助。至于为何,你也无须问我,老鬼自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下可给南宫易当头浇了一盆腊月寒水,又不能开口询问,只是心中不断地猜想这老者何不帮人帮到底。
那白袍老者见他站在山壁峭岩之上发怔,当下转身道:“你若想取黄泉魂魄青泥,这就跟着我来,不要发出声响。”说完身形飘忽,朝着北边的一座山峰而去。
南宫易心中失望,可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当即不再迟疑,封印金睛苍猊兽收起玄火逆刃,瞬移跟着那个白袍老者而去。
只听耳畔水声轰隆,劲风呼啸,四周漆黑。那白袍老者忽忽地摇摆着,朝远处暗淡的山峰幽深处飘去。血瀑之后竟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巨大洞窟,阴冷死寂。血河回涌激荡,滚滚喧嚣,形成巨大寒潭。
耳边忽然“轰”地炸响,周围蓦地爆起一片狂呼怪啸,似乎无数凄魂阴蜮齐齐纵声呐喊。在这窟壁中狂猛激荡,震耳欲聋。
南宫易一惊,凝神探望,只见洞窟四壁尽是洞穴,每个洞穴之内都以极为粗大的黑寒奇铁栅六面围筑。
洞穴之中尽是枯鬼阴蜮、腐臭妖兽骸骨,不住地冲撞着铁栅,发疯似的朝他嘶声呐喊,凄厉而悲苦,彷佛在渴切地盼望他施救一般。每撞击一次,那些阴蜮骸骨便要痛嚎震颤,魂魄阴灵几欲爆涌脱体,饶是如此,仍嘶吼撞击不已。
一时之间,这漆黑死寂的洞窟之中魂光闪耀,嘈声若沸。
白袍老者飘飘忽忽地在急速飞行,引领着南宫易沿着血河迤逦前行,穿过阴森森的漫漫冥地鬼山,冲破黑茫茫的阴霾冥雾,朝着更加幽深迷茫的前方悄无声息地飞去。
突然浪涛轰呜,前方又是一个万丈飞崖,血河到此,再次化作血瀑飞冲渲泻而下。
南宫易驾鸟朝下疾冲,望见重重血雾下阴气迷蒙的幽潭,心中一凛:“他舅娘的胡辣酸汤,这血潭中又会有什么阴蜮鬼魅吗?”
果不其然,自己将近血潭时,突听一声轰隆震响,血浪冲天,又有一条巨大的妖兽恶蜮怒吼狂啸着猛冲而上。南宫易正要动手,只见那白袍老者袖袍一挥,那鬼魅妖兽便呜呜低嘶着钻进了雪河之中。
南宫易心道:“是了,这些腐臭妖兽恶蜮果然都是冥界鬼门关中镇守阴灵魂魄的冥界鬼使,所以才会对眼前的这位白袍老者唯命是从恭恭敬敬。他舅娘的胡辣酸汤,不知这些水潭下,又藏了什么鬼怪妖魅?”好奇心大起,但想到眼下重任,唯有收敛心神,追随白袍老者朝前方飞去。
那血河汹涌奔腾,到了前方又是一片飞崖。如此迂回,层层向下,每一级的飞崖血瀑之下,果然都有一个妖兽恶蜮镇守。
南宫易自小熟知神州逸事,对有史以来神州之上的凶兽如数家珍,这些镇守水潭的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