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这样,我记得那场丧礼办的很隆重”钟然对某些场面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几乎全乡的人都来了,爸爸还请了很多吹唢呐奏乐的以及很多给死人超度的僧人。
舅爷爷因为信仰,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最后是爸爸替代儿子捧的遗像。
“您那次还在山里迷了路,老爷刚准备带人去山上寻你,又见你回来了”钟伯从倒视镜里望了一眼钟然,笑的十分和蔼,她那个时候还很小呢。
钟然笑着点头道:“我好像有这个印象呢”
她记得丧礼大办了三天,当时她什么也不懂,只觉得人多热闹又好玩,趁大人在忙正事,她跟着几个乡里的小朋友去山里玩耍躲猫猫,然后就迷路了,要不是后来遇到了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小哥哥送她回去,那天她估计就要在山上过夜了。
中午十分,赵伯将车开到了乡政府门口,白色的小楼上已挂起了鲜红色的横幅“热烈欢迎钟慈山先生和韩首岳先生回乡”
钟然一支脚刚踏出车门,就有穿衬衫打领带的男人上来搀扶:“钟小姐一路辛苦了…”
“谢谢,您好!”钟然礼貌地跟他笑着打招呼。
男人自我介绍是乡长,姓马,随后热情地带钟然参观了新盖的教学楼,还跟她介绍了乡里这几年的发展,说到激动之处,他双手紧紧握着钟然的手:“乡里能有如今的发展真的多亏了令尊的无私奉献,我代替全乡人民感谢他,希望钟小姐给令尊带个话,我们大家真心期待他能回来看一看,无论何时这里都是他的家”
“马乡长您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面前这个淳朴憨厚的中年人表情是那样的诚恳,她能深深地感受到对方心中满载的谢意。
“这条路以前是不是一条很烂的泥巴路?”钟然看见路边有一个似曾熟悉的红房子,转头问了句。
“钟小姐记性真好,这条路以前确实是泥巴路,是韩首岳先生出钱将为村里修了很多路,他跟令尊一样,都是大善人”
“哦,就是横幅上写着的那位韩先生”
“我现在就带您去乡村酒店用餐,韩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候”
“好的…”
父亲不在身边,钟然觉得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从未独当一面去参加这样的活动,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她难免有些局促和拘谨。
“淡定…淡定…怎么说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一定要稳住,不能给钟家丢脸”钟然在心里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
“韩叔叔您好!”钟然经过马乡长的介绍,钟然朝一位与父亲年纪相当的男人微鞠一躬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是钟然吧,跟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韩首岳慈眉善目地看着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是啊,还是一样胖呢”钟然自嘲地笑了笑。
马书记为她拉开椅子,几个人围桌而坐。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手拎一瓶白酒,朝韩首岳喊了声:“爸”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犬子韩硕峰”
“你好,我是钟然…”钟然起身礼貌地自我介绍。
“你好,请坐”韩朔峰微笑着点头示意,比了个手势请她坐下。
席间,韩首岳和马乡长一直在聊乡里的发展和未来的规划,钟然一直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吃菜。
嗯…?
当钟然第三次发现坐在对面的韩硕峰在望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看什么?莫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正当她尴尬之即,韩硕峰风轻云淡地问道:“钟小姐我们以前见过”
“哦?我们见过?”钟然惊愕地挑起眉毛,记忆中完全搜索不到这个人啊,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因为他长着一张不亚于偶像男星的帅气面孔,这样的人总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是的,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而且就在乡里,那时你好像只有这么高”韩硕峰用手比出个高度,优雅一笑。
钟然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应该是我十岁的时候,因为除了这一次,我只在那一年回来过呢”
“你当时还在山里迷路了”韩硕峰不经意间露出坏坏的笑容,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胖乎乎的女孩蹲在树林里想哭却又不敢放声大哭,把头狠狠地埋在乞丐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哎,吃饭就吃饭提她的糗事做什么。
“哦,硕峰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你回家迟了被我揍了一顿,后来你告诉我是因为送一个迷路的小孩回家,原来不是瞎话啊”韩首岳听儿子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曾经冤枉过他。
韩硕峰看了眼钟然,转头对父亲说道:“嗯,现在有人证在这里,我总算能洗清冤屈了”
“呵呵,那年你刚好小学毕业,开学之前我带你回来住了一个多月,这一转眼都好些年咯”韩首岳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钟然悄悄地盯着韩硕峰看了一会,没想到那个小哥哥居然是他呀,还真是巧呢。
巧归巧,可她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自己这次重生只为了“报仇”,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不会考虑,而且“爱情”已经让她失望透顶,她再也不敢奢望,何况对方是那样英俊的男人,而她不过是个标准的土肥圆,两人根本不可能有半点交集。
饭后,钟然和韩家父子一起参加了乡里为他们举办的答谢会,还慰问了乡里几家特贫户,看着那些破烂简陋的家,她的眼框瞬间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