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艾琳娜对这种几百种药物长得都差不多的药片了解不多,不清楚这瓶子里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血糖片。她偷偷藏了一粒药在袖子里,将药瓶还给了江奕。

艾琳娜:你之前说,你父亲已经失忆,他怎么又还能为你配药。

江奕:我一直在帮助父亲恢复记忆,效果也是前几个月开始出现的。

艾琳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d.江在失踪之前主要主持的便是现在引发事故的呋嗪杜拉比丁的研发。但是在当时并没有获得大部分权威专家的认可。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能够模拟人类神经系统信号传感的药物只是一种概念性的想法。

江奕:您说得没错,现今的精神病学界普遍的治疗方法是通过大量的镇定剂和辅助心理治疗使患者安静,更有甚者,通过阻隔神经传导削弱患者的感觉神经敏感度。这种治疗方法保守温度,但同时弊端也大,痊愈的患者寥寥无几。大多数病患进了精神病院,基本不可能再出来。而即使康复出院,也不被周围的人所认可。因为民众普遍不相信精神病可以被治好。我父亲的想法只是和现今的治疗手法逆向而行,不去想阻碍患者的行为,而是通过药物和行为引导,重新建造患者正常的世界观。听起来很玄幻是不是,但这就是科学的奇妙所在,也是无数人愿意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呆在实验室一遍又一遍做探索的原因。

艾琳娜:可惜……

江奕:是啊,真可惜……

艾琳娜:那么,你在哈佛学医的同时也修心理学的学位,是因为呋嗪杜拉比丁在使用的过程中需要使用精神心理治疗?

江奕:是的,其实并不仅仅因为这个,我自己也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

艾琳娜:对于威廉·罗姆,你有什么计划?

江奕:玛丽珍精神疗养院院长在瑞士银行开的账户有巨额来历不明的资金,并且他本人在摩纳哥,荷兰,法国等多个国家拥有近十套的高级房产。他的儿子私下收藏着两辆价值四千万以上的古董奔驰,夫人曾经豪掷数亿美金炒股。他们本人的工作都无法让他们拥有这么多的资产。当初利用玛丽珍精神疗养院病患的名单我可以给你们一份,而呋嗪杜拉比丁在那个时候被当做是普通的信息传导抑制剂苯沙拉明让医生开医嘱下去。呋嗪杜拉比丁药审时所作的临床测试,你能看到所挑选的患者都是玛丽珍精神疗养院里被当做实验体的病人。我相信,警方完全有办法用这样的理由要求彻底彻查罗姆制药公司的所有药审记录,药品上市的流向,资金的流向以及财务账本。

艾琳娜:你有阻止过呋嗪杜拉比丁的上市吗。

江奕:有的,或许你们会觉得威廉先生只是为了敛财,所以在盛嚣尘上的宣传即将要爆发出危机的时候不顾呋嗪杜拉比丁还是半成品就推出了市场。但是,在研发的后期,呋嗪杜拉比丁在人体实验上的表现其实出奇的好。好到就连威廉先生都很是诧异,进展速度为何如此之快。我劝过威廉先生许多次,告诉他,呋嗪杜拉比丁是长期性药物,而且必须有心理治疗师的辅助才能出现效果。像现在这样单靠药物就完成全部工序的效果绝对是不正常的。可惜,我人小言微,并没有人听我的话。

艾琳娜沉吟片刻:那份名单,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

江奕:现在。

艾琳娜:现在?

江奕:是的,我把名单里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而且你们根据玛丽珍精神疗养院的病历检索,并不会出现因为人名重合而无法确认身份的情况。

艾琳娜随机撕下一页纸,压上签字笔推给了江奕。江奕接过纸币,俯身低头认真地写着一列又一列的名字。

艾琳娜重新抽回纸张后,看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心情异常复杂。

她站起身,冲江奕郑重伸出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江。

江奕则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双手握住艾琳娜的手。

艾琳娜:我送你去后门离开,别让人发现你来过。

江奕:嗯。

艾琳娜收好纸币和录音笔,整理好自己的风衣,领着江奕出去。江奕将灰色卫衣的帽兜戴上,低垂着头,驼着背跟在艾琳娜身后。

他们走过了一个昏暗的,长长的甬道,艾琳娜忽然凑到江奕耳边,轻声说:你的条件,我需要打报告上去。但是很大可能,上面的人不会同意。我知道你或许并不百分百信任我们,但还是过来了。我很感谢你能有这样的勇气。为了回报你,我觉得我多少该为你做点什么。

江奕惊讶地微微抬眼!

他们停在一个封闭的大门面前,艾琳娜拿出工作证在身份验证窗口刷了下,推开了门。

艾琳娜:进去吧,十秒钟,足够你修改自己的信息。

江奕呆愣了下,直到艾琳娜开始倒数计时才慌慌张张地进去。

江奕在艾琳娜数到九时出来了。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隐蔽的后门。

江奕推门出去,朝艾琳娜挥手:谢谢,女士,祝您好运。

艾琳娜在江奕推门出去时,才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用一根编好的红绳穿起的一粒珠子,珠子是琉璃红,里面似乎装着灰色的细粉,随着红珠的摇晃而摇晃。

江奕见艾琳娜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便说:女士喜欢这种手串?在唐人街的街头很多的。

艾琳娜摇头,她总觉得那珠子看起来很是奇怪。

江奕很快走出了大街,消失在人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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