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多嘴?”坐在蓝衣男子对面的……恩,他穿着一身黑衣,便叫黑衣男子吧,这么叫挺方便的。
被呵斥了一句,白蔹倒也不怕,只是摇摇头道:“在下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既然几位不方便讲,那在下闭嘴便是。”
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也没再开口,只是两眼不断的打量着店里。
这小店布置的很简单,大半摆着的是桌椅板凳,里面靠墙是一排案板,那是苗翠花做饼的专属区域。在案板前面,是并排三口锅,一锅豆沫一锅米粥,还有一口锅是专门用来下面的。
除此之外,便是墙角里一个小小的柜台了。
“我瞧你们这柜台,样式倒是挺别致的。”蓝衣男子忽而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柜台前。
“让客官见笑了,小店本钱少,所用之物只能捡低廉的采买。”白蔹歉然一笑,“这柜台,是买的二手的呢。”
蓝衣男子的注意力只在柜台上,伸手将白蔹推到一边,冷笑道:“便宜货?我瞧着值钱的很。”
说着,他便走到了柜台后面。
与所有的柜台都一样,这个柜台也是用厚实的木板打造,下面是严丝合缝的柜门,里头一般会放些账册书本,亦或是其他杂物。
“小兄弟,如果我说,我们是官府来查账的,想看看你们店的账目,你觉得怎样?”蓝衣男子轻敲着柜门,牙齿轻轻的磨来磨去。
白蔹看了看眼前的人,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三人,不禁叹了口气,将柜台上摆着的账本拿了起来说道:“也罢,如今苛捐杂税,今日你来明日他来,小店才刚开业不久,所有账目俱在这本子上了,大人请便。”
才刚开业?蓝衣男子眉头一挑。怪不得店里的摆设都挺新的。
不等蓝衣男子开口,白蔹便继续说道:“若是几位有心想看我这柜台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直言即可。”
说着,他伸手打开了柜门。
那里头一摞摞的。摆的都是他的医书。
并不能看到什么人。
蓝衣男子皱起了眉,难道是听得岔了?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声音阴冷了下来:“我怎么闻着……你这里的药味儿挺浓的啊。”
里头躲着个擦了一身药的活人呢,能没药味才怪。虽然苗翠花不知道白蔹是用什么办法让蓝衣男子看不到华为的。但她确信华为还在里头,毕竟,白蔹的专业是看病,不是大变活人啊。
白蔹只是略有些意外,在蓝衣男子的注视下,低头嗅了嗅,随后便笑了:“让客官见笑了,在下学过几年医术,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医馆,想来是这医书上带的药味吧。只是在下哪怕离了医馆。也时时刻刻不枉温习,闻得久了,倒是不察觉这书上有药味了。”
这小白脸是个大夫?蓝衣男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眼白蔹,然后弯腰将里头的书本拿起一本来。
《妇科千金方》
再拿出一本来。
《百草集》
他冷笑了声:“看不出,你竟还是个大夫。”
苗翠花一边摊饼,一边嘟起了嘴,抓人就抓人,有什么话你好的问行不行,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怪不得一看就是反派的料。
把那两本医书往柜台里头一丢。蓝衣男子走了出来,只是眉头仍旧皱着。
终于,他猛地看向白蔹:“我怎么闻着……你这书上头,都是金创药的味儿?”
“金创药?”白蔹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客官对医药当真是了解,在下刚配了金创药。”
听他这么说,另外几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只是浅笑着看向了苗翠花:“没办法,我家掌柜的要用。”说着,他叹了口气。“掌柜的,我觉得,翠峰那伤并不重,不至于用到金创药。”
苗翠花刚要回他一句“翠峰啥时候用那玩意儿了”,就反应了过来,嘟着嘴道:“哪能用不上,他都伤成那样了。”说着,她把饼从鏊子上拿下来,也顾不上切了,眼泪汪汪的看着蓝衣男子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爹不高兴了就会来找茬,可我不知道他竟然还跑去找我弟弟。他一早就去上学,我给他带了两个肉夹馍,叫他路上吃。他是很懂事的,我说的话句句听。他走了,我就在店里煮饭做饼……”
“够了!”蓝衣男子听得不耐烦,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苗翠花被吓了一跳,扁了扁嘴,想哭又不敢哭的嘟哝:“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爹走了,可我不知道他跑去找我弟弟。我弟弟一早就去上学,我还给他带了两个肉夹馍,叫他路上吃。结果我爹跑去把他打了一顿,打得他那小脸都肿了……”
“行了,别废话了。”蓝衣男子的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了。
终于,从一进门就不曾开口的为首的男子出声道:“老三,你也别气恼,好好说话。”
蓝衣男子抿了抿唇,没再开口,只是仍旧狐疑的打量着店里。
喵的,在这里找不到,你们就赶紧去搜下家啊,还打算在我这里守株待兔是怎么地?苗翠花不爽的撇撇嘴,一边烙饼,一边继续扮演着祥林嫂:“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带着弟弟离了家,就没人来欺负我们了,可我不知道,我们那个不要脸的爹竟然还有脸追过来,把我弟弟那小脸打的啊……”
正絮叨着呢,苗翠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姐,你说什么呢?”苗翠峰奇怪的问,他刚到门口,就听姐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