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敏单手托腮,郁闷地看阿孜指挥侍女收拾行装。听闻要北上幽州,她的心情史无前例的的跌到了谷底,但反观阿孜,她是幽州人,听说要回家,显得十分兴奋。

其实邱敏也没多少行装,衣服是到上党后新添置的,本就没几件。收拾好行李,阿孜拿一套红色弧形大翻领窄袖长袍给邱敏换上,腰部收紧,配上流苏腰带,衬得腰身十分纤细,长长的大裙摆古典华丽。

邱敏问阿孜:“穿成这样出门不会太招摇吗?”

阿孜低头挑首饰,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回答邱敏,大致意思是“贵女出门要打扮”,“因为是男人的脸面”,简而言之,就是花瓶。邱敏默默扭头,她什么时候成了卢琛的花瓶了?

相比衣服,可供选择的首饰就多了,邱敏纳闷:“哪来的这么多首饰?”

阿孜道:“昨天那个栗特人,陛下将他的首饰全买下来了。”言语间透着“你看有这么多首饰,你怎么不开心点”的疑问。

邱敏心想这些首饰哪是她的啊,她作为俘虏,给她戴再贵重的珠宝,对卢琛来说,还不就是左边口袋的钱放进右边口袋里,所有权最后都是卢琛的,她有什么好开心的?邱敏一样都不想戴,转身出了门。

军队在城门口列好阵,邱敏扫了一眼,都是骑兵。北地产马,在冷兵器时代,虽然中原王朝的经济文化更发达,但是在军事上,面对北方的骑兵,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去年安阳河北的那场战役,卢琛敢以五万对崔道远二十万,不是没道理的。

卢琛身披光明铠,头盔顶部竖着红色长缨,深刻的五官在铠甲的衬托下更显冷硬。在祈朝境内的传闻中,多把卢琛形容成丑陋凶狠的恶魔。然而此刻他一身耀眼的金甲,外罩黑色披风,腰悬宝剑,高大的身躯充满杀伐之气,犹如天人般让周遭之人不敢正视。

邱敏默默扫了他几眼,不由自主地联想起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觉得还是电影好看,你看现实中的骑兵,也就主帅的盔甲鲜明点,其他士兵的铠甲那算什么啊,清一色灰扑扑,上面还有泥啊血的,脏兮兮一点都不美型。

姐也是有见识的人呢,别以为搞这种阵战就能吓倒姐。不就是一只金色的穿山甲带着一群灰色的穿山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邱敏默默吐槽,对于敌人,她认为必须坚决鄙视,把他们鄙视进尘埃里就对了!尤其昨日这货还骂她长得丑!

为了尽早赶回幽州,所有的人包括邱敏和阿孜都得骑马,邱敏正准备上马,头顶忽然笼罩了一片阴云,邱敏下意识抬首,卢琛策马走到了她身旁,从马上对她伸出一只手。

难道要跟他同骑?邱敏一脸的不愿意,她自己单独骑一匹,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

卢琛等了一会,见邱敏干站着并不上马,不耐烦地催促她:“上来!”

邱敏后退一步:“我自己会骑马。”

卢琛冷着脸:“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即便心里百般不情愿,邱敏也唯有无可奈何地将手伸给他。

卢琛握住邱敏的手,那是一只白皙、细滑的手,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似乎他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之捏碎。他的大掌将那只手完整地包裹住,剩下雪白纤细的皓腕上,一只金色的嵌珍珠手镯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卢琛记起似乎从邱敏不再做男子打扮起,腕上就一直戴着这只手镯。

而他昨天买给她的首饰,她一样都没有戴。

他握住自己手的时间有点长,邱敏疑惑地抬起头,卢琛眼神微暗,将邱敏拉上马背。

待邱敏坐稳,卢琛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千骑兵跟着他出发前往幽州。

白日路上吃的是干粮,到晚上则会尽量经过城池入城休整,偶尔露宿野外。每个人白天吃的干粮都是定量,吃不完就剩到下顿吃,不准扔掉浪费。行军的干粮是蒸饼和肉干,邱敏不怎么挑食,对吃这种粗粝的食物倒没什么意见,但唯一麻烦的是:她根本就吃不完自己的那份。一块蒸饼有她一张脸那么大,手掌厚,她最多吃半张就饱,要她一顿全部吃完,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但如果把饼剩下来,就得留着当晚餐,可是晚上一般会入城,入城后就有热菜热饭,这样一来她就更不想继续吃蒸饼。

邱敏拿着剩下的大半张饼,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卢琛。

卢琛沉默片刻,接过她手中剩下的饼默默吃掉,军法不可废,他作为主帅,不能带头让身边的女人浪费食物。

有身后的这个饭桶在,邱敏心安理得的将每顿吃不完的食物丢给他解决。谁叫他们图省事,把饼做的这么大张,要是做小点,她也就不会剩了,所以邱敏觉的,这完全不是她的错嘛。

她打了一个哈欠,缩进卢琛怀里继续睡觉。刚开始两天她还有兴趣看看路上的风景,然而时间久了审美疲劳,青山绿水在她眼里全都变成穷山恶水,她对看风景不再有兴趣,每日骑上马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卢琛用斗篷将她包住,只露出一张恬静的小脸。她很安静听话,不吵不闹,从不对他提要求,所以带着她上路也不觉得麻烦。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的太少,小小的一只抱在怀里,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的她腰肢折断。

他并不喜欢跟女子打交道,只在有需求的时候会去找女人解决,但连话都懒得跟她们多说一句。他想,除了他那个竭斯底里的娘,他还从来没跟哪个女子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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