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古焦躁地在县衙内花厅中走来走去,他来轵县担任县令不过两年,虽说政绩并不突出,但一直也都是兢兢业业,至少在他治下没出过纰漏,然而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官运就要到头了!

原因无他,只因圣上要找的人竟然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逗留过,他却没能将人拿住,这便是他的重大失职!陈修古真是有苦也无处说,自圣上亲自颁下公文找人那一日起,他已调集县内所有能调集的力量搜查,然而轵县下辖近百村,有些村子位于深山当中,要到达不便,根本就找不过来……

一名衙役匆匆进入内堂对陈修古汇报:“老爷,京里来的那位大人马上就到了。”

陈修古一惊,“快集合衙门里的人,随我一起出门迎接!”

他整整了衣冠,亲自带着一干手下出了仪门等候。过了一会,从街道尽头急行而来几十骑骏马,马上的侍卫统一着黑,刀甲鲜明,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看就知道都是见过血的。

等那队人马行到近前,陈修古才看清为首的人的模样——对方竟是个年不及弱冠的清秀少年!

不过当今圣上今年也才十七岁,他身边的心腹年纪不大倒也不奇怪。

来者是皇帝的心腹,陈修古半分不敢怠慢,带了人恭恭敬敬立在马下请安。

小北跳下马,虚扶了陈修古一把:“陈大人不必多礼,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人找到,我初来乍到,还需陈大人鼎力协助。”

陈修古略诧异,没想到这位常侍大人竟意外的温和,他心中又升起了希望,若是能把这位大人巴结好,也许不但他的乌纱能保住,未来还能更进一步。

陈修古心头一热:“下官已备好筵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小北蹙起眉头:“不必,你快告诉我,发现耳环之人在哪。”

陈修古忙道:“下官已命人把她看押起来,等候大人问话。”他将小北迎入县衙,边走边说:“昨日此女随兄长拿了耳环进入本县锦记当铺死当,当铺朝奉发现耳环贵重,而且耳环内侧刻有皇室的三凤飞花印,当即就报了官。下官一知道此事,半点不敢隐瞒,立刻就向上级汇报……”所以看在我没有隐瞒不报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处理?

小北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匆匆安慰了他两句:“陈大人放心,圣上明辨事理,知道原委后必不会怪罪大人。我也会替大人美言几句。耳环在哪?”

陈修古从袖内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小北。

小北打开来一看,盒内放了一对红宝石耳环,确实是邱敏出事那天所戴的耳环!

不一会儿,阿青被两个衙役押到小北面前跪下,陈修古喝道:“一会这位大人问话,你必须如实招来,若有欺瞒,本官定不轻饶。”

阿青哭着说道:“大人,民女冤枉,那耳环不是偷的,是一个女子送给我的!”

小北见这女孩梳着双髻,显然年纪还未及笄,自古民怕见官,这厅内这么多官,估计把她吓得不轻。小北温言道:“你不用怕,我只要你告诉我,送你耳环的人在哪。”

阿青脱口而出:“可她已经走了啊。”

“走了?她有没有说去哪?”

阿青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要去北边。”

他们?小北立刻问道:“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一个胡人?”

阿青连连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景大哥是胡人?”

景大哥?小北吩咐人给阿青上茶,让她坐下慢慢说:“你只要把见到他们的经过详细告诉我,我就放你回家。”

阿青听他语气温和,虽然这厅内他年纪最轻,但其他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想来他说的话是可信的。她原本紧张的心情略放松,仔细回忆道:“刚见到她的时候,她生了病,景大哥带着她借住在我家。我原以为她是男子,因为她把脸涂得黑黑的,脸上还粘了胡子,他们在我家住了五日,直到他们走的那天早上,我去送补好的衣服,从窗户外看到她和景大哥躺在一张床上,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涂,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女儿身,景大哥说他们是夫妻……”

小北扶额,后悔刚才没让阿青单独跟他说,这下身边的人都听到了,等原话被传给沐泽,听到邱敏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不知道会怎样……

他连忙打断阿青:“你说的那个景大哥,他全名叫什么?”

阿青摇了摇头:“他没说,我只知道他姓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犹豫着说道:“他们走的那天,那位女子偷偷跟我说、说……”

“说什么?”

“她说景大哥是拐子,叫我帮她报官。”阿青一脸忐忑,“可景大哥说他们夫妻前一晚发生口角,我以为她在跟夫君赌气,才叫我报官抓景大哥,所以我没答应。后来她又说感谢我帮她洗衣做饭,硬是送了我一对耳环。我看这耳环很值钱的样子,便想拿到城里卖掉,换钱给我哥哥娶媳妇。”

这么多官老爷都在找那个女子,难道景大哥真是拐子?阿青惴惴不安道:“我、我真不知道景大哥居然是拐子。”

“他们离开几天?”

“已经离开十天了。”

十天!现在再去追,根本就追不上!小北一拳重重砸在几案上。他又详细问了阿青那个胡人的身高体型外貌,和当初那个车夫描述的差不多,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小北想了想,决定去阿青的村子看看,既然邱敏是从那个村子离开,或许村子里还有线索。

一行人进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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