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皇宫里的女子们纷纷换下厚实的衣服,改穿上较轻薄的春裳。
沐泽坐在重华宫一处假山上的凉亭中往下看,穿红着绿的宫女们三五成群地从他脚下经过,在重重宫阙间留下美丽的倩影。
邱敏刚换上内务府新发放的春裳,站在莲池上的白玉栏杆边,和念雪说说笑笑。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皇宫中吃好喝好营养充足,个子又抽高了一点,特别是身体的曲线变得更加明显,一袭碧色宫装穿在她身上,浓纤合度,腰如约素。
也不知念雪对邱敏说了什么,惹得她脆声大笑,震落了枝头一朵新开的桃花,那花儿沿着她纤细的脖颈滑入她的衣领,落进稚嫩的两峰中间。
邱敏还以为是虫子掉进去了,吓得尖叫一声,念雪急忙伸手帮她掏,衣领处春光大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双峰间的一条沟——
彼时天地寂静,柳絮在盈盈云水间浪漫地飘过,和暖的日光照亮了那一瞬间的妩媚。
邱敏的内衣是她自己仿造现代缝制的,纯黑的布料将雪白的胸部贴合地托起,鼓鼓的两团,神秘又性/感。念雪好奇,还想研究研究,邱敏羞愤之下拉紧衣襟,又伸出一只手去掐她,幸好这地儿偏僻,没别人看到。
两女在莲池边嬉笑打闹了一阵,接着才手牵手离开。
沐泽单手托腮全程看完,忽而感叹:“还是春天好。”
他下学回来,见户外阳光灿烂,一时起了赏春之心,屏退随行的小太监,独自爬到假山之上。
如今春也赏完了,沐泽很有良心地想:回去后一定要给送春使者念雪颁奖。
他把手边的书收了,慢腾腾地走下假山。
回到殿内,红玉已将午膳准备好,沐泽看见邱敏,拉了她一同坐下。
红玉早已习惯这两人坐在一处用饭,见怪不怪立在身后替他们布菜。
沐泽舀起一颗白玉丸子,那丸子乃用上好的糯米磨制,表皮莹白雪滑,让他想起之前在假山上见到的春光。那时离得较远,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邱敏很快就把衣襟拉好,只记得胸前的那两团额外的粉白。
沐泽面无表情地把视线转向邱敏胸前,觉得她那处怎么那么挺呢?好像比别的女子都挺,圆圆鼓鼓,跟糯米团子似得。他咬了一口糯米团子,滑滑的很有弹性,邱敏的团子咬起来有弹性吗?从民间返回皇宫的路上,他见过妇人给婴孩喂奶,知道胸前那处是可以吃的,不知邱敏让不让他吃。
邱敏见沐泽一边看她一边吃饭,忽然一阵寒意涌上后背,全身都开始别扭起来。
“殿下,你今天在读什么书?”邱敏没了食欲,和沐泽闲聊。
沐泽看着她的胸下意识回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这首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是从前邱敏给沐泽背过的。后面是: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
西都是指长安。
今年开春,叛将卢膳在长安称帝,国号燕,改元圣武,立长子卢琛为太子。
消息传到成都,太昌帝震怒,在寝宫内砸了不少东西,一时间皇宫内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皇帝,把小命给丢了。
所以邱敏以为沐泽在想卢膳称帝的事。
邱敏道:“那卢膳不是胡人吗?怎么姓汉姓?”
“这我听郑夫子说过。”谈起正事,沐泽收回心神,“卢膳父亲是大食人,母亲是突厥人,其父早逝,母亲改嫁卢姓汉人,他也随了继父姓卢。”
邱敏了然。
不过提到夫子,邱敏又觉得一阵郁闷。原本皇后已经说动太后,要给沐泽换礼部尚书殷士杰为师,殷士杰曾接沐泽回宫,还教导过沐泽礼仪,对这位举止谦和有礼,不骄不纵的皇长子印象很好。十五元宵节时,殷士杰进宫,遇到沐泽还和他攀谈了一番。双方都有意,本以为这事有太后出面十拿九稳,哪知皇帝一票否决。
“君子之行,当以礼义廉耻为先,多才不若蓄德。”这是太昌帝反驳钱太后的话,意思是让沐泽先学做人,后学做事。
看似慈父的一番用心良苦,其实就是不想抬举他。
“不知陛下什么时候才能给你换一位老师。”邱敏叹气。
“无妨。不急于一时。”沐泽将手中的玉勺放下,他伸出手,闲看自己的五指,他的手指较长,因为学字迟,指间也没有练字磨出的茧,指甲被宫女修得整齐干净。他小时候常想用这只手去握住一些什么,他握住玩具,玩具会被弟弟沐涵抢走,他握住母妃,母妃被林贵妃送去尚方司,他想握住自己的生命,生命却被别人玩弄于鼓掌间。他终于明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他需要握住的是权柄。凡辱我、仇我者死,助我、顺我者昌。
他转过视线,顺着自己的手指缝看向邱敏的胸部,觉得她那团子虽然挺但还没有他手掌大……
沐泽夹了一块猪蹄放进邱敏的碗里:“你太瘦了,再多吃点。”
邱敏看着那块肥腻的猪蹄一阵反胃:救命,她不想吃啊!
沐泽想起还要赏赐念雪,指着剩下的猪蹄对念雪道:“这些赏你了。”
念雪看到那满满一盘红烧猪蹄,脸都绿了:我最近好乖哒,殿下你为什么要罚我!
两女同时陷入愁云惨淡中……
时间慢慢过渡到五月,太昌帝经过大半年的时间,在成都站稳了脚跟。卢膳之所以能迅速打下长安,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