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屠杀声响起的时候,邱敏和王婆子就已经惊醒了,却只能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突然,木门被人从外踹开,数把明晃晃的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寒光,邱敏尖叫一声,王婆子从后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向门口吸引注意力,暗想若是这群男人见色起意,她或许可以趁乱溜走。
“邱敏!”一个男孩越众而出,将她扶住。
“沐泽!”邱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重见沐泽。
沐泽目光凛冽地看向王婆子,命令左右:“把她抓起来!”
“是!”身后的士兵利落地将王婆子困了起来。
“饶命啊!”王婆子惨叫,她看出邱敏和这些人认识,对着邱敏大声求饶:“姑娘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也是被那群山贼逼的!”
邱敏看她那样,既有些解气,又有些不忍,想了想对沐泽说道:“要不打一顿算了,一个老婆子而已。”
沐泽知道她这个人容易心软,也不说反对的话,只拉了邱敏到隔壁的空房间叙话,等邱敏出了房门,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对士兵们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挥刀”的手势。
白虎寨中的山贼陆续被崔道远杀光,寨中被山贼们捉来的女仆,崔道远倒是留了她们性命,只是命她们生火替士兵们煮姜汤和宵夜。
邱敏和沐泽相互叙了分开后的事,之后邱敏带着沐泽去洗澡。
在野外漂泊了一个月,沐泽身上早已经脏兮兮的了,再加上在雨夜中赶路,此刻的他手脚都是冰冷的。邱敏怕他得风寒,拉着他先去洗个热水澡。
女仆们烧好了热水,一桶一桶提到邱敏面前,邱敏帮沐泽解了发髻,拿了梳子先将他打结的头发梳顺,接着才抹上香胰子帮他搓洗起来。沐泽闭上眼,感受那柔软的手指在发丝疏落间的脉脉温情,好像很久以前,母妃也是这么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邱敏冲了五遍,才将沐泽的头发洗干净,接着准备给他搓澡。
哪知她正要脱沐泽的裤子,沐泽却好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了。
邱敏不解,沐泽红着脸解释:“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洗……澡……”
邱敏倒也不是非要帮他洗澡,只不过她以为沐泽出生皇宫,洗澡肯定都是有人服侍的,而且他背部积的老泥自己搓得干净吗?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没被人服侍过,不由问道:“殿下以前在宫里,难道从没有宫人给你洗过澡?”
沐泽道:“小时候是母妃给我洗的,后来母妃不在了,我就自己洗。”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其实以前也有宫女帮我洗过澡,但那宫女用指甲掐我小解的地方,所以我就不让除母妃外的人碰了。”
邱敏闻言一脸震惊:宫女居然敢掐皇子的小丁丁,这是要让他以后不能人道啊!该不会是受林贵妃指使的吧?
又想这林贵妃可真够毒的,要是沐泽成年后不能人道,岂不跟皇位无缘?就算沐泽那方面的功能还健在,但这种事不单单取决于生理,还取决于心理,邱敏疑心这娃对女人有了心理阴影,以后会不会长成一个断袖。
“那……那个宫女怎么样了?”邱敏问道。
沐泽抿了抿嘴角,似乎还有恨意:“自尽了。”
邱敏更加确信这事是林贵妃指使人干的。
“咱们这一路上,你干嘛还让我碰你?我还帮你上过药。”邱敏奇怪。
沐泽看邱敏的眼神有点犹豫,似乎不想说,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你那时候好凶,我怕不服从你,你会敲破我脑袋。”
邱敏:“……”
感情他是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下了!邱敏顿时觉得有点丢面子。
既然沐泽不愿意,她自然不会强迫,邱敏站起来离开浴室,让沐泽自己洗。哪知她刚一转身,沐泽忽然抓住她的袖子:“等等,还是你帮我洗吧……我身上脏,我怕自己搓不干净……”
邱敏只好重新坐下来帮沐泽脱衣服洗澡。在她眼中,沐泽才十岁,所以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想法,只当给小萝卜搓白白。倒是沐泽因为不习惯,在邱敏的手指刚碰上他的时候有些微瑟缩。
邱敏瞧他紧张,索性边洗边陪着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倒让沐泽放松了许多。邱敏帮沐泽搓下厚厚一层老泥,才重新给他全身涂抹上香胰子,再一点一点冲洗干净。
水汽氤氲了不大的空间,沐泽隔着蒙蒙雾气望向邱敏,她正眼神专注地帮他擦干,玉肤在热气的蒸腾下染上了媚人的胭脂色,沐泽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烛光摇曳中,那芊芊十指尖上还残有水滴的纹路,好像会发光一般,在一点一滴漫过的时间里抚平他的不安,带他走出孤独的荒芜。
他垂下眼,忽然间觉得内心很平静。
白虎寨虽然不大,但山贼们历年打劫来的财物颇多,崔道远在开库房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金银珠宝还藏了不少类似百年山参的珍贵药材。崔道远见沐泽重视邱敏,便卖人情让邱敏也跟进库房里挑选珠宝,她不但找回了之前被山贼抢去的财物,还额外发了一笔横财。
沐泽的身体虚弱需要休养,在白虎寨中休息了半个多月,每日中药、补汤不断,才将身体养好一些。
崔道远在山寨中找来一辆马车给沐泽乘坐,邱敏则从库房里找来许多上好的皮料铺满车厢,躺在里面既温暖又舒适,等一切准备就绪,崔道远才带着沐泽前往成都。
长安沦陷后,太昌帝一路向西逃亡,进入蜀地,